委屈的感情充斥在这个十岁小姑娘的心中，当唐璜表示友善的伸出手时，娜波莉抬起头来，狠狠咬了他一口。

关于法郎购买力的算法，我直接算19世纪初的，参考威尔·杜兰特的推定，首先得知那时候1法郎与1美元的兑换比例，然后根据19世纪初1美元的对1965年（作者本人参考的时间段）美元进行换算，再以黄金的膨胀率比较1965年与2018年美元的购买力，最后得出1法郎的购买力，当然，这样很不严谨，我自己心里也没底这样算对不对，大家姑且把它当成一个射腚。

第二章 猫打球商店（2）

“这样......够了吧。”

在偏厅的会客室内，娜波莉羞怯而不安的抓着自己裙踞的下摆，在法国得到长足发展的洛可可风格长裙覆在小巧而纤细的身体上，淡蓝色的布料上点缀着星辰。她的面庞娇艳欲滴，眼睛里有羞怯的波纹扩散，耳垂下方细嫩的肌肤满是可爱的粉色，又被打理好的棕色长发遮掩。

而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她的指导者唐璜围着女孩转了一圈，伸手抓起她的一缕发丝亲吻之后说道：“至少，你现在表面上像一位真正的淑女了。”

唐璜答应了卡洛先生希望他为自己的女儿提供短期指导的请求，他对这个世界还不熟悉，需要从更多的土著那里获得情报。而且，活动本身就需要资金，他去偷去抢也可以，但是凭本事赚的合法收入更让他自己舒服一些......那个以刘璐为模板构建的虚假的“唐璜”并没有消失，他的观念还在影响着此刻的唐璜。

名义上的大法师先生教给学生的第一课是礼仪，他要求娜波莉必须学会待人接物之道而不是表现的像个野小子，渴望自由的孩子被条条框框拘束起来自然异常痛苦，可是看着唐璜手指上缠绕的、引而不发的电击魔法，她还是向大法师阁下低头，做一个好孩子。

排在礼仪之后的是法语，娜波莉的法语带着科西嘉的风情，换而言之，到法国留学之后她一定会被同学鄙视。在当时，法国的歧视链是巴黎人歧视外省人，外省人歧视法属殖民地的人，科西嘉人就排在鄙视链的最后一层。区分地域之间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语言，讲好法语有助于构筑良好的人际关系。

“我为什么要和他们搞好关系？”娜波莉对此显得愤愤不平，“就算我说好法语，他们知道我是科西嘉人后还是会歧视我，我才不怕他们，谁朝我吐口水，我就狠狠的揍他们。”

和刘璐一样又不一样......不，相似的只有外表。唐璜想。

他折腾这个十岁的小姑娘，一半原因是为娜波莉以后好，一个人干不成大事，她必须足够残忍，足够圆滑才能在人吃人的社会里向上爬，所以除了实际能力之外，社交能力与面子工程也很重要；

另一半是对方的外貌总能让他想起刘璐，算是派遣无聊，他竭力把娜波莉向他心目里理想的小天使塑造，美丽、端庄、优雅、善良，这是在刘璐身上没能实现的愿望。可他面对的是一个桀骜不幸的小蛮子，而不是驯顺的玩偶。

到头来，他理想中的女孩不过是幻影，天使不曾对他微笑，最接近天使的两位女孩，一位心里藏着恶魔，另一位则藏着狮子。

娜波莉能感受到她讨厌的大个子身上散发的失落气息，讪讪的住了嘴，以为自己的无礼又惹他不开心。

“好吧，法语的教学到此为止，接下来由你自学，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我会抽查你的进度。从明天开始，我会教你魔法。”

“万岁。”

娜波莉振臂欢呼，看到唐璜的目光后她急忙整理自己的鬓发与衣着，提起裙子行了一礼。她是个聪明的小蛮子，许多东西一学就会。

“看来咱们找对了人，”偷窥的女主人对丈夫说：“维里埃先生是真心实意在教导咱们家的孩子。”

“而且对娜波莉很好，”卡洛补充道：“我见过他把巧克力糖块当做奖励送给娜波莉。在我去巴黎觐见王上的时候，听闻只有有钱人需要四个壮汉服侍才能享受这种美味”（当时人们饮用热巧克力，非常麻烦，详情可以见狄更斯在《双城记》里的描述）。

欧罗巴饮用巧克力的历史，始于新大陆发现以后，传奇大法师、精英冒险者哥伦布将可可豆献予西班牙王室，可是因为味道太过苦涩，根据当地人的方法制造的饮料巧克力特尔被当做“喂猪的苦水”，更多的作为提神、利尿、催吐的药品。

直到另一位精英冒险者科尔特斯改良了配方，加入蜂蜜、蔗糖与香草之后，改版的巧克力特尔摇身一变，被王室钦定为只能属于“高贵的味蕾”，西班牙人独享热巧克力接近一百年，直到17世纪，作为嫁妆的一部分，被西班牙公主带到了路易十三的宫廷，又因路易十四与另一位西班牙公主的联姻而得到推广。

在18世纪，也就是唐璜所处的这个时代，热巧克力的价格平稳的下降，不过距离人人都能饮用还有段距离。以卡洛先生四千法郎的年金，倒也不是买不起，只是会肉痛一番。所以他们看到唐璜拿巧克力糖块给自家女儿时，才会那么惊讶。

这个拉斯蒂涅该不会是个热衷小女孩的变态吧......这样的疑惑一直存于夫妇两人的心中，所以他们一直在暗中盯着，生怕有什么差池。

唐璜不知道他的随意举动为这家的主人带来的困扰，在教导娜波莉之余，他还阅读了布宛纳巴家的藏书，希望找到某些线索，遗憾的是，藏书里记载的尽是他已经知道的东西或是谬论。

好在他并不孤单，每当夜幕降临，他在床上闭上眼睛的时候，梦搜歌的庭院就会出现在眼前。他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听着舞台上的梦魇歌唱，空旷的剧场里只有他的掌声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