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楞了一下,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让自己又恢复端庄的模样施施然离开了林间小路。风见幽香很快接替了她的位置,双手背到后面握着伞柄,望着少女的背影说道:“人类真是有趣,明明那么弱小,心思却让我怎么也捉摸不透。唐璜,你告诉我这样扭曲的执念会有结果吗?”
“我不知道,”唐璜摇了摇头,“我也在等待着。”
唐璜绕了一圈,从别的地方回到派对,假装自己没和露易丝遇到过。当伯爵的女婿税务局长问起他去哪里的时候,他假意指了指撑着伞远远站在的风见幽香,税务局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拍了拍唐璜的肩膀,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在风流事上总是有共同话题的。
如果是正规的宴会u,那么出现露天烧烤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德·封丹纳伯爵早期的军旅生涯起了很大作用,他每年都会搞那么一次以回忆过去的人生。这时候女士们总是躲得远远的,去各地逛逛,或者结伴聊天,而男士则朝着自己心仪的目标走去,剩下的仆人们打下手。
人人都忘了别人有老公,人人都忘了别人有老婆,婚外情与风流韵事就是在这种时刻结下姻缘。藤乃故意陪着孩子说话,躲开了男士们热情的目光,而且她并不是个适合交谈的对象,因为不管对方说什么,她的回答总是来得缓慢,应答也不得体,让她大大失去了被追求的价值。
而风见幽香,只要人的感觉还正常,就会在她生人勿进的气场前绕道而行。
“那么,我会在恭迎伯爵先生和您的朋友们莅临寒舍。”
临走之前,露易丝向封丹纳伯爵道别并发出回请的邀请,至少在外表上,她作为公爵之女已经像模像样了。在最后,她羞涩而大胆的看了唐璜一眼,眼中带着盈盈的水光,让周围的人们露出会意的微笑。
“维里埃先生,你和那位德·绍利厄小姐交谈过?”伯爵夫人问。
“是的,她对魔法有些兴趣,而这些又是我比较擅长的领域。”
“呃,恕我冒昧,请问先生有未婚妻或者意中人吗?”
“现在没有,夫人是要为我说媒吗?”
“嗯,先生应该看得出来,德·绍利厄小姐很在意你,在临走的时候眼中的那一抹风情,以我过来人的经验,一定是希望你做些什么,未婚女士希望中意的男士做些什么,内容是不言而喻的。”
“以我来看这倒是个好选择,”伯爵本人也动了说媒的念头,“德·绍利厄家都是冷酷的犹太人(只是形容),但他家女儿因为打小在修道院长大的功夫,反而是个好姑娘,更重要的是,她有五十万法郎的财产与几座公馆。
好吧,一个贵族不可能卖出她的公馆,所以我们在计算这位小姐嫁妆的时候只计算她的五十万法郎,那也是个足够分量的嫁妆。毕竟,一位大法师的年金也只有四万法郎。”
伯爵夫妇很乐意见到唐璜能和他们的关系更亲密一些,自己家的女儿要么嫁出去了,要么年纪太小不合适,就动了撮合唐璜与盟友家女儿的念头,反正这位大法师真的很需要钱,五十万法郎应该是个足够令他心动的价格。
“好吧,我会考虑一下。”唐璜含糊的回答。
借助媒人们的推波助澜,唐璜合情合理的拿到拜访露易丝以及和她进行交流的借口。几天之后,署名“阿尔芒德-露易丝-玛丽·德·绍利厄”,这是公爵小姐第一次署上自己的全名和唐璜联络,以前信件交流的时候她都是署名“露易丝·德·绍利厄”,在便筏里她向唐璜正式提出邀请,并按照事先规定的密码本,在文中传达了“他们来了”的讯息。
“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唐璜让藤乃帮忙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工程,以往这个工作都是黎塞留或者巴麻美来完成的,可惜现在她们都不在,只好让藤乃来代劳。
“我想起以前也是那样,身为外星人的你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随心所欲到让人困扰的程度,该怎么说,就是生活没有生活的样子,每次都要我把脱光之后丢进浴缸里洗澡。”
藤乃边整理边和唐璜絮絮叨叨说以前的事情,神情温柔介乎他的母亲与姐姐之间。仔细想想除了刘璐,藤乃是他相伴最久的人类。他双手环住踮起脚替他抚平衣领褶皱的女人的腰,把她笼在怀里。
“啊,又乱了,真是.....”
虽然嘴上这么说,藤乃却老实的待在唐璜怀里,一动也不动。唐璜为她施加的封印不如上一次的厚重,虽然让她魔眼积蓄的威力下降,却也让她稍微能体验正常女人能感受到的喜怒哀乐。
7月1日,唐璜跟随德·封丹纳伯爵拜访了德·绍利厄公爵在乡下的府邸,公爵夫人左手挽着她的丈夫,右手挽着她的情夫,一副和谐一家人的模样出现在客人们的前面。唐璜一一问候了公爵的家人,不得不说露易丝对她家人的描述还是挺准确的——
公爵是冷酷无情的利益主义者与高明的演员,公爵夫人年轻的让人难以相信她已经快三十九岁了,那对丰盈的胸脯没有让人能察觉程度的下垂痕迹,肌肤紧致如同凝脂;露易丝的哥哥完全就是个废物,除了一张讨人喜欢漂亮脸袋一无所有,偏偏他又没有自知之明,向每一个比他优秀的人,包括他的父亲。
最后登场的自然是露易丝,五十万法郎足以让形同陌路的家人突然对她和蔼可亲,关怀备至,金钱在亲情里的分量大的令人心痛。她和周围的宾客打过招呼后,用伪装出来的、想要抑制却不自觉的流露出的雀跃表情出现在唐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