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了一切的唐璜不知道正确答案，关于人的心灵既脆弱又坚强，既简单又复杂，实在不是他能轻易洞察的。

所以，他做了当下最正确的选择。

唐璜把白雪公主留下，对着剑吩咐道“留在这里”。在房间其他人惊奇的眼光里，晶莹剔透的剑变成了一位小小姐。唐璜摸了摸小吸血鬼的脑袋，推开房间准备出去。

“先生，你要去哪里？”路易问。

“两个好朋友和解了，偏执的姑娘放下了偏执，祝福好朋友的婚姻而不是试图妨碍，那么，让故事变得圆满的条件只差坏魔女受到惩罚，不敢再作恶了。”

唐璜轻描淡写的说：“给我五分钟。”

当唐璜找到公爵夫人的时候，她正在独属于自己的祈祷室里祈祷，那古怪的动作与符文构成的阵地唤醒了唐璜某些过去的记忆。

“真亏你能找到这里，大法师先生。”

魔女站了起来，唐璜注意到她把自己的裙摆撕成一条一条，。在裙摆的间隙，可以窥见她光洁的大腿。女人转过身来，她胸襟扯到一边，连衣裙的衣扣全部打开，让无数男人浮想联翩的部位画着血淋淋的六芒星，一直延伸到心脏的位置。

“原来如此，你是通过献祭的方法维持自己的美貌与力量，勃艮第的玛丽，虽然历史上记载你死于坠马，但其实那只是障眼法对吗，你一直活着，与不同的男人生出优秀的子女，在不同时期扮演不同角色，而后，你通过献祭自己的女性血脉来获取力量。”

“您知道的可真多，但是......”

德·绍利厄夫人门后有光门洞开，看来是打算利用提前准备好的后路跑路了。在判断敌我的实力后，迅速舍弃了自己耗费诸多心血的仪式做出断尾求生的举动，以人类而言称得上果决。

唐璜游刃有余的以想法的形式和精神里的梦魇小姐交流。魔女开启的传送门因他的意志而重新合拢，化为光粒消散。女人惊疑不定的打量着他说：“没有启动魔法道具的痕迹，次元锚与拆解术的叠加？不，怎么可能，静默施法没那么快，超频施法必定要借助音节和手势.....”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仅仅是我不想让你逃罢了，如果你能换一个更贴近时空法则的法术，我想拦下你就那么轻松了。”

这番话让公爵夫人对唐璜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但她是个求生欲极其强烈的女人，不可能会坐以待毙。魔女尖啸一声，在高度压缩的咏唱里她叠加了三个黑魔法，在她的阵地上得到了极大地增幅，三个黑魔法里，有两个在正面吸引他的注意力，藏在阴影里悄悄从墙边靠近的才是真正的杀招。

“这场景是不是似曾相识，”梦魇小姐打着饱嗝对唐璜说，“我记得有个叫龙格威尔的也利用道具控制爱米莉这样做过。”

“的确，是同一种亵渎的力量。”

唐璜本以为苏镇舞会的事已经完结，那个叫龙格威尔的人不过是刘璐为了打招呼而送来的炮灰，但这炮灰的人生似乎比他想象的还丰富一点，竟然和一位公爵夫人扯上关系。

魔女惊恐不定的看着自己麻痹心脏的魔法被唐璜体内神秘的力量吞噬，另外两个碰到男人的身体前就烟消云散，仿佛存在一个不可亵渎的领域把他与魔女隔绝。随后，地板上的符文变得混乱，她花费了一年多才搭建好的阵地像蛇一样在男人面前聚拢，反朝着她这个主人吐信子。

在魔女编织下一段魔法的时候，唐璜瞬移到她的面前，揣向她的小腹。魔女发挥了与职业不匹配的灵敏，她脚尖一点，用跳舞一样的动作躲开唐璜的飞踹，一条蝎子一样的尾巴从她的臀部上方伸出，扎向唐璜的脖子，反而被唐璜抓住，用一个几乎大风车的方式把魔女甩到墙上，四条冰枪贯穿了魔女的四肢，把她像生物标本一样钉在了上面。

公爵夫人摔得七荤八素，在她恢复清醒的时候发现唐璜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脑顶，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随后，大量她不能理解的知识涌入她的大脑，仿佛有人掀开她的头骨，把一整盆开水浇进去。

这是过去唐璜折磨与他交易的巫师们最有效的手段之一，仅仅是粗暴把知识塞进那些碳基生物的大脑，就可以欣赏他们崩溃后露出的种种丑态。

“求求你停下来，受不了啊，不要一下子全挤进来，会死的......”

唐璜冷笑着看着公爵夫人的表演，这蠢女人大概以为偷偷使用某些粉红系法术刺激他对一个半裸的女人产生欲望，进而在他捅进来的瞬间用黑魔法把他杀掉。

“好了，别装了夫人，我对你没兴趣。”唐璜的手向下，“我要你对着自己的心脏，发誓忠诚于我，否则我就立刻让你变成活了几百岁的女人应有的模样。”

事到如此，魔女思考了几秒就老老实实的发了誓，她日后肯定会想办法背叛唐璜，但是其背叛本身，亦是人间喜剧里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