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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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两件事之间缺乏直接的逻辑联系,我很难从开头与结果里推断出中间的故事。”唐璜抬手说道:“求解释,女士。”

“众所周知,那位未来的奥尔良公爵先生之所以如此热衷于支持启蒙运动,获取第三等级的支持,就是因为目前的国王陛下与王弟都没有生育,这让继承权仅次于波旁王族的他看到了希望。

但是,王后成功怀孕的消息某种意义上击碎了他的幻想,生育这种事情,生第一个的时候最难,以后会越来越容易。王后的体格娇小,想必怀孕与生产相当不容易,但一旦她能生下来一个健康的继承人,只要能活到成年,奥尔良公爵继承王位的希望就不大了。”

“这也是我们所希望的,”德·封丹纳伯爵说:“那个奥地利女人终于发挥了一点女人该有的作用,我希望能有一个健康的男孩出生,就算不是也没关系,她能生一次,就代表她能生第二次。”

无论人们把贵妇人们怎样包装,但评价她们优秀与否的一大因素就是能否生育,何况,这位来自奥地利的、天真而不喑世事,或者直接可以评价为愚蠢的女人并不招法国人待见,难得的,在黑王后的问题上,几个不同立场的贵族能保持一致。

唐璜看了眼女大公,发现后者神色自若,毕竟这个世界线玛丽王后并不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员,所以玛莉娅·特蕾莎理所当然的对她的事情保持冷漠的态度。

在围绕王后怀孕的利好消息的讨论平息之后,她才再度开口解说:“路易·菲利普·约瑟夫对王位的继承幻想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在我拜访的那段时间里,发现他颇有亨利四世的风范,华美的威尼斯织锦台布和餐巾、银质餐具、水晶酒杯。吃的菜肴穷奢极侈:四盘第一道菜、四碗汤、各种煮熟肉和各种烤肉。

做这些菜用的料有:一片嫩牛肉、一块羊脊肉、一只阉鸡、一片小牛肉、三只童子鸡、一只羊肘、两只野味、一片小牛腰肉、三只野鸽。此外,星期日和星期四除了上述菜外,还多加一块鸡肉馅饼。他不吃蔬菜,爱吃糕点,他怕消化不良,就大量吃水果。遇到各地采买来的美味食物,如曼图亚的意大利式大香肠、兰斯果酱和普罗旺斯石榴等,他便狼吞虎咽大餐一番,并且吃得满桌狼藉。”

“不仅是在饮食的领域,就连风流也不遑多让。”德·塞里齐伯爵半是讥讽半是羡慕的补充道。

考虑到塞里齐伯爵身为威力增强版的舔狗,在别的男人搞他老婆的时候还能吹笛子助个兴的悲惨事实,他的确有理由对路易·菲利普二世表示羡慕嫉妒恨。

“王后怀孕的消息让路易·菲利普不开心,一个男人不开心的时候往往会找他最喜欢的女人寻求安慰,遗憾的是,那位可怜的公爵夫人并不是丈夫最喜欢的人,她不得不强颜欢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去招待客人,藏在里面的忧郁显而易见。”

奥尔良公爵夫人的全名是路易丝·玛丽·阿德莱德·德·波旁-彭蒂耶夫,于1753年3月13日生于巴黎图卢兹宫,第二年她的母亲就因分娩染病而死。刚刚诞生的千金小姐曾一度被称为“伊芙瓦郡主”(Mademoiselle d'Ivoy),几年后她被改称为彭蒂耶夫郡主,这个称呼一直使用到她结婚为止。

按照当时的惯例,贵族小姐们都必须在修道院中接受少女时代的教育。彭蒂耶夫郡主在俯瞰巴黎的蒙马特修道院中度过了十二个年头。在那里公爵千金长成了一个美丽、腼腆、虔诚的女孩,并积极参加其父所热衷的慈善活动。

玛丽·阿德莱德的父亲希望把女儿嫁入奥尔良家族,但当时奥尔良家族却颇为嫌弃这个私生子家族,直到十五岁的时候,玛丽·阿德莱德唯一的哥哥朗巴勒亲王病逝,年仅十五岁的她成为家族财产唯一的继承人后,奥尔良家族也改变了原有的态度,发出“真香”的声音。

1769年4月5日,玛丽·阿德莱德与路易·菲利普二世结婚,她为丈夫带来了六百万法郎的嫁妆,以及以后每年大约二十四万法郎的年入,到了今天,她带来的领地的年收入已经增加到了四十万法郎。

公爵夫人罕见是先陷入热恋,再与中意男子结婚的贵族少女,按说她衣食无忧婚姻门当户对又是发自内心的爱着丈夫,这份婚姻应该很美满。然而最大的不幸就在于路易·菲利普·约瑟夫风流 成性,两人在度过了最初几个月的蜜月期后,生性保守的她就对丈夫失去了吸引力,受到了冷落。

1772年,19岁的玛丽·阿德莱德流产,而本应该陪在她身边度过挫折期的丈夫却选择开始了他新的恋情,这一次出轨的对象是随侍女官让里伯爵夫人。尽管这段新恋情没持续几个月,而公爵夫人也拿出她所处位置应有的体面和丈夫的情妇友好的相处,但那是抑郁就渐渐在她心里扩散了。

“我想,这位公爵夫人唯一犯下的错误,就是不该爱上自己的丈夫。”唐璜总结道:“本来,这幢政治婚姻就是大家保持体面,而后出去寻欢作乐的游戏。玛丽·阿德莱德女士如果不爱上她的丈夫,而是去爱一个忠诚于她的情人,想必她和丈夫的夫妻生活也会变得和谐。”

女大公轻轻叹息,她以忠贞要求自己,却也明白这时代忠贞反而会招来不幸。

“过去也有这样的女孩和我分享类似的故事。”德·卡里利诺阿公爵夫人回忆道:“她的丈夫受我保护,因而产生不切实际的妄想,想要获得我的芳心好借力向上爬,那个青年人常常向我这里跑,而我也吊着他的胃口,你们都知道,这在巴黎是妇女们常常打发无聊时光的一种游戏手段。

让我触动的是,那个青年人的妻子径直跑到我这里来,丢弃了所有的尊严和体面,苦苦哀求我让我把丈夫还给她。我已经许久没见过如此单纯可怜的傻瓜,就帮了她一把,告诉她如何重新夺回丈夫的宠爱,以及通行于我们这个圈子的至高法则:时刻保持狠心肠,即便是面对自己最爱的人也绝不轻易露出真心。”

“这个法则我倒是赞同,”德·绍利厄公爵夫人问道:“而那个傻瓜太太的结果呢?”

“已经去世了,在年仅二十七岁的年纪因为忧郁而死。”

德·塞里齐伯爵不胜唏嘘,毕竟他也属于爱一个人而坐视她投入别人怀抱无能为力的苦主。但对于德·莱斯托拉德伯爵来说,这些巴黎人讲的故事就有点毁三观了,这个可怜的小伙子的婚姻称心如意,以为天底下的婚姻也大抵如此,又被他妻子吃的死死的,因而对爱情与婚姻的认知极为幼稚,就像活在童话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