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然,如果没有一点本事,这时候也当不了好事之徒。”白姬代替唐璜回答道。
他们三人结伴前往现场,留在大厅的圣心派修女没有阻碍他们。他们是好事之徒里最晚抵达的一批,几个人围住了一团焦黑的痕迹,正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死者是德·沃德勒蒙伯爵夫人,几分钟前,她跳完了前两支舞后想找点凉饮料,在跟随她的仆人遵照吩咐后,她来到外面透透气,结果后来就是一声惨叫。”
“大家根本无法靠近,那黑色的火焰并非是自然现象,而是魔法带来的效果,强度相当高。作为医生,我只能估测那至少是一位高级法师级别才能施展的法术,早年我在其他死者身上见过同样的痕迹。”
邦唐太太的管家与医生分别描述了现场情况和判断,而驻扎在附近的军队长官德·苏朗日伯爵命令他的副官孟轲奈上校带着卫兵接管了现场,封锁了庄园的每个出入口,以军人般干练的风格恢复了秩序。
只是,他是军人不是侦探,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尽了职责,于是把目光投向另外几名贵客,其中供职于行政部门的马夏尔说:“小格朗维尔不是回来了吗,他在巴黎是王家的检察官,让他来分析一下这件事吧?”
在这时代的检察官往往还兼着侦探与律师的工作,就能力而言完全没问题。唐璜有点惊讶,他在刚才完全没看到小格朗维尔的身影,只看到了他父亲的。不久之后,一个年轻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三位妇孺。
其中一位是安洁莉娜,与她作伴的是一位年轻妇人与一位老太太,那年轻妇人应该是这里颜值最高的女性了,只不过忧郁毁了她的美,一边的老妇人不住的劝解着。其他相熟的人都看向德·苏朗日伯爵,后者尴尬的咳了咳,挽住了年轻妇人的手。
又是夫妻感情不和吗?唐璜想,似乎有做隔壁老.....不,是做情感咨询与夫妻纠纷解决专家的机会。
哪怕说好了要装作陌生人,但安洁莉娜还是持续的向唐璜投来担忧的视线,并且她的担忧被青梅竹马的小格朗维尔察觉。男人就是这样,他自己没打算到弄到手的东西,看到那宝贝的所有权写上其他男人的名字也会吃味。在来回打量了安洁莉娜与唐璜之后,他凭着检察官的敏锐猜到唐璜多半是对他的青梅竹马做了什么。
“根据现场描述与尸体的痕迹,德·沃德勒蒙伯爵夫人死于火焰的法术,并且这法术从头顶上一下子附到她头顶上的,因而死者尸体上边的烧伤痕迹比下边深。”
检察官掏出一个小药瓶,小心翼翼的倒出来一点,吹向半空,一个淡蓝色的光圈显露出来。
“这是能让一定时间内施展的法术的结构显现的东西,那袭击了伯爵夫人的火焰大概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命中伯爵夫人的头顶。”
“是定时施法结构,”马夏尔认出了那东西的真身,“时计学派的拿手好戏。”
“我们姑且解决了伯爵夫人以何种方式被人谋杀,接下来就是解决谋杀者是谁,谋杀动机又是什么。”检察官凝视着德·苏朗日伯爵,“在场之人中唯有您和维里埃大法师有这样的力量,可是维里埃大法师前两天才刚刚抵达巴耶,与伯爵夫人毫无瓜葛,他行凶的可能性很小。”
“所以不是他就是我?”苏朗日伯爵低声问道。
“谁都知道您和死者有一段不光彩的风流史,让您的正牌夫人只能守着空房。您呢又是个粗暴的人,自己风流的同时,还不允许您的夫人与其他人来往。苏朗日伯爵夫人的虚弱,是忧郁与幽闭叠加的结果,她那不健康的惨白就是最好的证明。”
哎呀,原来不止出轨还家暴,与法国男人主流的画风不同啊。唐璜想。
苏朗日伯爵阴沉的按住了剑柄,他的副官也对小格朗维尔怒目而视,任谁被当众揭短也不好受。被威胁的检察官无动于衷,他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不涉及私怨,现在的嫌疑人仅有您和维里埃大法师两位,考虑到您与受害者的关系,您的嫌疑比大法师先生要高。”
安洁莉娜忍不住开口说道:“大法师先生不可能是杀人犯。”
“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在关注他!”
周围奇异的视线让安洁莉娜自觉失言,唐璜捂住了脸,心想回去之后要好好教育这个好心办坏事的笨蛋,果不其然,安洁莉娜的袒护态度激起了小格朗维尔对唐璜的火气,他冷笑着说:“很遗憾,邦唐小姐是关心则乱,这并不能作为证言。”
这句话同时堵住了苏朗日伯爵夫人的嘴,因为她也始终关注着苏朗日伯爵,只不过是为了捉奸。唐璜用手势对巴麻美示意稍安勿躁,他倒想看看小格朗维尔到底要玩些什么花样。
“既然事情发生在我这里,就让我也来出一把力吧。”
随着邦唐太太的话,空气发出刺耳的蜂鸣,红色的气幕笼罩了走廊与庭院,处在现场的人不安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因为邦唐太太的威望而没有贸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