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怕她,就不会加入这个俱乐部和你们这些男人谈笑风生了。”
眼看两人要起冲突,唐璜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他看向莱斯托拉德伯爵说:“朋友,我们的蒸馏酒进行的怎么样了?”
“实际上,不太顺利,那么能够得到淀粉的作物还需要花上一些时间进行品种的改良,”地主家的大少爷摊开了手,“不过,我夫人说那种精密的蒸馏设备蒸馏出的高浓度酒精,稀释之后在制造香水上有着妙用。”
“如果能赚钱的,这样也不错,可以试一试,毕竟在座的各位没人和法郎过不去。”
香水从来是门暴利的生意,从美第奇家族把香水的时尚带到法国为止,法国就爱上这东西,成为奢侈的必需品。只是,香水是王室垄断专营的生意,想要制造香水,要么取得经营权,要么去.....后者还不到时候,暂且不考虑。
谈完正事以后,唐璜看了看左右说:“说起来,德·塞里齐伯爵的病还没好吗?”
“他毕竟年龄也在这里,到了退休的年龄。”德·封丹纳伯爵感叹道:“最近他都在提携看得过去的新人,看起来是为退休做准备了。”
就在唐璜盘算着如何利用退居二线的司法部要员的政治遗产时,一个新的人物被传送到安布雷拉俱乐部,百无聊赖的梦魇小姐一下子站了起来,唐璜的手也按在剑柄上。
欧冠比赛时间真反人类,不是凌晨三点就是凌晨四点,这段时间要养养精神了。
第五十七章 妇女研究(2)
新来者是个小姑娘,她穿着巴黎最近流行的长裙款式——只不过是睡裙,以现时的道德标准来看,这和后世里女主人穿着性感内衣接待客人所要面临的舆论指责也差不多,不仅是女主人本人风评下降,而且对客人也相当失礼。
但那姑娘对此浑然不觉,而现在,安布雷拉俱乐部里一半的人已经拔出了武器,而另一半的人也准备拔出武器,但这姑娘一点都不害怕,反倒带着非常熟悉的优越感。
“我是提莉,奉塞里齐先生的命令前来出席安布雷拉俱乐部的会议。”
这么说的时候,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唐璜勾了勾手,信到了他手里,火漆口上有着塞里齐家族的纹章。他看了看,确定没什么机关后打开信件,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闯入鼻腔。
在信里,塞里齐伯爵告诉唐璜他得了伤寒,一种致命的急性传染病,好在魔法力量的存在让伤寒不再只能祈求,只要有足够的金币,有一些药水能够像商店里治疗慢性胃炎的饮品一样保住病人的性命——一个显而易见的优点点是:你只需要拧开瓶塞把它喝掉,而不用苦着脸对准跳大神并且企图用奇怪的偏方要了你的命。
“伤寒.....”
很难想象一位得了伤寒的病人还有力气写一手漂亮精致的花体字,唐璜读过塞里齐伯爵的手记,知道这笔迹绝对是他本人而非秘书或者朋友代劳,并且似乎....更精细了,倒像是健康的塞里齐伯爵认真一笔一划写出来的。
在信里,伯爵含混的承认自己二十年前一时风流,和某个知名的贵妇偷情,不料对方一发中靶,这也倒算稀疏平常的事,毕竟这时代的避孕手段全靠玄学,怀了孕好好生下来就是,基于风度,那位被戴了帽子的丈夫也不会说什么。
彼时在明面上,塞里齐伯爵是一位法律界的新星,三十多岁前途无量,正准备和前御前大臣龙克罗尔侯爵寡居的妹妹结婚,因为他祖上是个泥腿子,后来才变成穿袍贵族,所以一旦婚前出现有了私生女的状况,在舆论上将面临相当严厉的指责,婚事大概会告吹,而孩子的母亲也担心名誉受损,把她寄养到平民家庭。
伯爵与私生女的相会完全因为意外,他的儿子在王室近卫军里当连长,妻子又和情妇鬼混,身为空巢老人的塞里齐伯爵相当寂寞,他亲切的和仆人说话,隐约在她们身上寄予了父爱.....并且没想到,有一个女仆真的是他的女儿。
伯爵年轻的时候无聊出过一个黄金的谜题,把他的姓氏塞里齐以拉丁语转写后,再以数字编码,而题面就是非齐次线型方程的一个特解,关于特解,他也给出了一首歌谣作为提示,他原本觉得没有人能破解这个黄金的谜题,结果,提莉在书房告诉了他答案。
塞里齐伯爵没打算让私生女合法化,但他打算尽可能的照拂这个聪明的女儿,而伯爵夫人也表现出难得的人情味,默认了提莉可以以塞里齐小姐的名义活动,也不反对丈夫给提莉买一份年金,反正花的也不是她的钱,她待在情妇那里的时间比在家里还多。
“父亲大人.....伯爵先生说他参加了一个重要的俱乐部,希望我能够以代理人的身份出席俱乐部会议,记录所有的议题回去念给他听,为此,他还把他的狗牌转让给我。”
“她撒谎。”葛莉欧妮低声说。
“我知道。”
唐璜不动声色的把信纸翻转,他的手轻轻一挥,记录了此次会议的文字就在信纸背面整理完毕,从原路返回提莉手中。因为本来就到了散会的时间,所以其他人陆陆续续的告辞。该怎么说,提莉的存在让他们觉得非常不靠谱,一种外人正在窥探秘密的危机感让他们离开了,只有新加入进来的兰斯主教塔列朗饶有兴致的与提莉搭讪,在被拒绝后颇有风度的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