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公的话让唐璜微妙的想岔了一些事情,看到对方脸上的神色,他确定污的是他的心灵。
“举着小手枪互射是谈,拼刺刀是谈,拿着光剑星球大战也是谈,只要能弹走鱼尾纹.....不是,只要能谈出一个结果就好。”
“那你拿什么和他们谈?”
唐璜指了指旁边回答:“我们不是刚好抓住一个秘密警察的人嘛。”
“那个丑的让人无法直视的小姑娘可没有这个价值。”
“但她知道谁有这个价值,尽快从她嘴里撬出她上司的情报,如果她的上司没这个分量,我们就去抓她上司的上司。”
唐璜习惯性的吩咐别人,却发现房间里并没有人接口,突然想到那密探已经给在场之人以极大地震撼,没人自讨没趣。
“其实留着这个密探也好,”俾斯麦建议道,“你们看谁不顺眼就记到小本本上,然后找个机会带来把他和密探关在一起,惩罚效果很好。”
“遗憾的是你没那个机会了。”
唐璜把从云岭那里听到的情报和大家分享之后,转而说道:“毕竟还要通过她来寻找她的上司,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拿一个失踪又出现的密探钓她的上司有可能成功,但如果是食尸鬼、X之眷族或者其他什么妖魔鬼怪,就是傻子也不会吞下他。”
“鱼饵的质量很重要。”藤乃帮唐璜总结道。
在云岭醒来的时候,她看到唐璜正在读一本书,一本人皮书。那蜡黄色的、光滑的书皮上镌刻的文字让她不寒而栗,旧日的噩梦在眼前浮现。不过,当男人合上书本转而看向她的时候,恐怖的感觉消散了,取而代之是另一种慌张的情绪,她急忙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仿佛在静谧而温暖的黑暗里,心灵才能收获一丝安宁。
“以往当囚犯小姐们一觉醒来看到我的时候,总会‘哇’的一声跳起来,而后飞快的检查自己衣服有没有穿好,身体有没有受创,但看到我还那么镇静的人你还是第一个。你怕我手中的书甚于怕我。”
在经历了昨晚的动荡之后,云岭的内心早已经像唐璜屈服了,她会为自己的屈服找许多借口,但真正的理由十分简单——唐璜是第一个看到她那被诅咒的容貌却没有挪开目光的人。
这社会真是奇怪,明明她是一个被害者,作为那场噩梦般的经历里的幸存者,被毁掉了容貌的她却被排斥、孤立、嫌弃,仿佛她是加害者和导致小队团灭的元凶一样。
不管内心里怎么装作莫德感情,自己只是一个无情的道具,但云岭仍然渴望着作为正常的人类活着,渴望能够看到普通的、凝视着自己脸庞的视线而不是挪开躲闪。她并不想要被当做特殊的那一个,刻意的躲闪,露骨的排斥只会让她一次又一次受到伤害。
讽刺的是,她是在敌人那里得到了救赎。在唐璜揭开她面具的那一刻,周围那熟悉的目光再一次刺痛心扉,她原本以为直视她面容的男人会表现的更加露骨,但想象里的憎恶没有等来,男人的眼瞳清澈的映出点点闪光,漂亮的仿佛把星空封进他的眼中。
这是云岭向往的美丽,也是让她自惭形秽的美丽,偏偏在她的内心快要麻木,即将失去希望的时候,男人的目光像是温水一样慢慢融化了她的心防,让她知道世间也有不排斥自己的人。
而之后的拷问,则缓解了她积年累月作为女人积攒下来的压力,她已经二十五岁了,是个非常正常的渴望男人的年龄,唐璜似乎知道她想要什么,在他轻柔的抚慰下,她的身体与灵魂一起欢喜的颤抖着,被当做人类对待,对云岭而言就是一种幸福。
所以,即便是敌人,即便目睹了与她交战的杜洛瓦悲伤的面容,她也无可救药的屈服了,只为了那一点点幸福的感觉。
“我想....没有人会对我这样丑陋的存在产生欲望,”云岭躲在被子里低声说:“即便有,我觉得我喜悦的情绪可能比憎恨的情绪还要多。”
“我想,你恐惧我手里的书本,大约就是邪教徒是利用类似的抄本,使用亵渎的力量诅咒了你,这是你心底最大的恐惧。”
被窝里传来一阵啜泣,云岭抽抽噎噎的说:“六个队友有一半是死于邪教徒做法,但另一半......是我,他们把我变成了怪物,而后让我去折磨我的队员们,他们越是想要相信我,就会被伤害的更深。”
“人在负面情绪之下会散发非常可口的能量,被邪教徒崇拜的那些存在本身就是混乱的化身,人这种体内蕴含秩序的生物崩坏的时候会给予他们一丝丝满足——你看过蚂蚁打架或者蚂蚁一反常态的做怪模怪样的举动,也会被逗得微微一笑。”
唐璜不再说话,等房间安静下来之后才再度开口:“既然你是被后天诅咒的容貌,你又渴望重新做一个不会被他人躲避、厌弃、能够与他人正常交流的存在,而幸运的是,我也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所以,向我发誓吧,发誓之后为我工作,绝对忠诚,我就会把你变回原来的样子,不.....甚至比原来还要好。你不是还想攒钱一边开面馆一边研究魔道吗?只要支付你那廉价的灵魂与身体,我就满足你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