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丈夫是个情报贩子,他对此类的消息非常敏感,在调查了一番后,我们就得到了您的住址,以及您目前监护着我的父亲庞大遗产的情况。”
“这样啊,我们就回到最初的话题,那就是你如何证明你是高布赛克先生的私生女。”
“那么首先从容易证明的证据来吧,”瑞丽回忆道:“从小的时候开始,我记忆里就只有母亲一人,那时候我们住在朴茨茅斯,冬天很冷,我们拿不起取暖费,壁炉里没有火,我和母亲只能蜷缩在被子里取暖,她总是说着她最喜欢的男人的事情,提到他在海上的大冒险,提到我们在联省共和国与英国都有的漂亮花园,然后,提到我真正的父亲,她唯有憎恨。
我别的时候都很爱她,但唯独那时候怕她,她像呓语一般重复着高布赛克这个名字,重复着他身上种种丑陋的特质,凸起的金鱼眼,稀疏的头发,门牙右侧第二颗是镶嵌的金牙,他左手手掌有伤痕,那是因为他的六指被一个高明的外科医生切去,但仍然留下了丑陋的伤痕。
还有一些男人隐 私部位的细节我就不提了,当我拥有自己的男人,知道男人身体长什么样的时候,我才知道母亲曾经经受了何等的屈辱。”
唐璜点点头,暴毙于自家公寓的高布赛克被进行了敷衍的尸检,然后装进棺材里埋到城外的公共墓地,他也借此记住了高布赛克的身体特征。老头的兜里没几个钱,而债券、期票或者其他贵重物非继承人不能兑现,所以唐璜暂时支不动,他倒贴了几个钱进去把高布赛克下葬,去那里的神甫甚至只是站站走个过场,就带着自己应得的出勤费离开了。
“如你所愿,你孤身一人的来,孤身一人的离开,只有我这个多管闲事的人来送别。”唐璜当时站在埋葬高布赛克的土堆前说:“我会找到‘鱼雷小姐’,也会拿走你全部的财富,我会在伦敦闹个天翻地覆。”
在短暂的回忆片段闪过之后,唐璜问道:“还有其他证据吗?”
“因为母亲与他同居过三个月,说不定能找到他当年与母亲达成的用身体补偿我父亲所欠债务的协议,我从未听闻过如此吝啬的人物,即便我母亲的美色把他迷恋住,他仍然以合同的方式精细的规划了同居时间、同居人的义务甚至是体位和行房次数,这简直如同犹太人.....不,比犹太人恶心的多。”
人类总习惯互相伤害,唐璜相信瑞丽的外貌平常没少受歧视,她是歧视的受害者,掉头来就习惯性的去歧视其他人。
“如果那份协议还在的话,我还带来了母亲的亲笔信,你可以找笔迹对比专家进行对比,”瑞丽拿出一个信封,“里边还有我的出生记录、受洗记录,街坊领居的证词,记录了母亲这些年生活旅行的各种票据....这是仅此一份的证据,在我展示给您看之前,您是不是也要证明您的确监护着我父亲的遗产。”
唐璜点点头,他把一个箱子从床底搬了过来,打开密码锁,木箱被分成两格,一格盛放宝石,一格放了几个木盒,里面分门别类的整理了各项票据。
“一时间,我难以判断哪些债主还在世间,或者还具备偿还的能力,所以我把它们全部视为可以可以付讫的部分整理好,这需要真正继承财产的人进行第二度整理。”唐璜说。
大法师之所以没法独吞这笔财富,而是老老实实的寻找鱼雷小姐以获得佣金,就是因为现在英国实施的贸易保护政策,使得高布赛克几乎全部财富都只能在英国花销,黄金、宝石的管控更是细致严格,人常说一个弱女子走夜路被歹徒袭击,就算她高声呼叫警察也未必未来,但只有她喊自己非法持有黄金,那么隶属于经济部门的宪兵立刻会拍马杀到进行制裁。
所以他需要一个本地人把这笔财富里的一部分能带出国的财物进行支付,从这一点来说瑞丽并不是一个好人选,因为她够穷,肯定弄不到唐璜想要的东西。
“好的,先生,既然我们都彼此确认过了,就让我们赶紧完成手续吧。”瑞丽说。
女人的语气有点焦急,任何人面对唾手可得的财富心神都会动摇。就在这时候,瑞丽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唐璜反射似的抓住藏在桌边的手掌,感受到瑞丽肚子里那汇聚的惊人恶意只是稍微动了一下后,又放松下来。
“您没事吧,夫人。”
“小家伙动了一下,没事没事。”瑞丽摆了摆手,“他或者她很爱动弹呢,虽然不知道是男孩或者女孩,但一定是个活泼健康的孩子。”
“一定如此。”
唐璜重新给瑞丽倒了一杯水,说道:“今天您来的太晚了,明天我会把笔迹鉴定专家、公证人以及律师全部请来,只要他们认为合乎程序,我就能在财产的所属权转让上签字,正式承认您对这笔财产的继承。”
“那真是太好了,好心的达西先生。”
“我很好奇,女士,你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准备充足的材料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唐璜问道。
“是我的丈夫,我之前说过,他是个情报贩子,和地下市场的人有来往,所以他能调动人力物力迅捷的完成任务,再说了,如果我们能入手那么一大笔钱,他就不必在刀尖上跳舞让我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