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想怀疑您的女儿与那位维里埃先生的婚约。”德·玛赛摊手说道:“绍利厄小姐体弱多病,与大法师先生一见倾心,英勇强壮的男人守护娇弱的女人,如同骑士守护公主一般是小说里浪漫而经典的桥段,但我得说,现实比文字要荒唐可笑的多。
让我来揭开自己的伤口也揭开你们的伤口,在巴黎,海誓山盟是最不能相信的东西。我们的绍利厄小姐在18岁的时候惹人怜爱,射中了大法师的心,可不保证她在二十岁对大法师仍有足够的吸引力。
何况,维里埃本身就是一位花花公子,老实说,他改变了我对大法师的印象,我以为那些研究狂都是秃头怪或者处男怪来着。据我所知,他已经和好几位女士保持着暧昧的关系,这样下去对绍利厄小姐的名声也有微妙的影响。”
德·绍利厄夫人脸红了起来,雪华绮晶与唐璜名义上的婚约让她在社交圈里逐步成为一个笑话。
仿佛要给动摇的公爵夫人致命一击一样,埃斯巴侯爵夫人微笑着补充道:“我们都知道,舔狗一无所有,而男人呢,也不能指望他们是什么专情的动物。像是德·玛赛先生,他的妻子就难以让人恭维呢。”
说到这里,包括德·玛赛在内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因为德·玛赛被初恋骗的心灵受伤的十年之后,在他二十八岁的时候,他娶了一个比他大接近十岁的......英国坦克车,那个老姑娘的嫁妆是与她体重等重的黄金,以及厚厚一叠的商契。
但再多的财富,如果是以自己未来一辈子的噩梦作为交换的话,足以让百分百九十九的单身汉选择拒绝,而剩下的百分之一里,又有百分之九十是那位坦克车小姐看不上的,所以直到德·玛赛求婚成功为止,没人能够也没人想要登上这座山峰。
然而德·玛赛愣是做到了,当他娶了英国坦克车时,巴黎的赌场开出了1:24的赔率,让人们投注赌博德·玛赛和英国坦克车的婚姻能否能撑过两年,同时开出了1:97的赔率,赌德·玛赛的身体能否撑过一年,毕竟就算锻炼的再好,被坦克车一遍一遍碾过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这谁顶得住啊。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德·玛赛不仅健健康康,笑口常开,而且事业蒸蒸日上,官越做越高,顺带着让赌狗们赔的倾家荡产,他和妻子就是开出盘口的庄家,直接梭哈自己让身家几乎翻了一倍,理所当然的,这笔吃人血馒头赚来的钱通过合法以及非法的理由完成避税,一个子都没给政府掏。
他三十岁就进入行省议会,三十五岁成为御前大臣的机要秘书,五年之后,在四十岁时就成了国务秘书,这在当今法国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就连许多大贵族的子弟都要被这个无名之辈稳稳压一头,巴黎所有贵妇的圈子都愿意为他敞开,可谓风光无限。
德·玛赛也是拉斯蒂涅这样的青年野心家的偶像,他用事实证明了一个俊美的贵族青年凭着努力能够到达的极限,在成功的要素里,俊美可能比努力还要重要,毕竟前提你是个大大大帅哥,才能让坦克车一般的富家小姐(她们也是很挑剔的)肯为你的事业出钱出力。
英国坦克车小姐虽然不是一个理想的妻子,但她能把金钱打理的井井有条,如果再简单一点说,是她足以买下圣日耳曼区一整条街道的财富足以让她成为政治家的妻子,所以德·玛赛的官途才会走得无比顺利。
“谁说大法师不是下一个德·玛赛先生呢。”埃斯巴侯爵夫人笑眯眯的补充道:“维里埃先生年轻,有野心,若想要冲击宫廷法师的头衔,他必然会为这大好的前景放弃些什么东西,而感情正是其中最廉价的东西。
我记得,光是巴黎就有好几位待嫁的小姐,比如纽沁根小姐或者泰伊番小姐能比您的女儿为大法师的竞选之路提供更多的帮助,甚至,王上最小的妹妹,伊丽莎白公主(伊丽莎白·菲利普妮·玛丽·海伦,即伊丽莎白·波旁夫人)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正是招募一位称心如意的郎君的年龄,让公主和强大的施法者结婚以优化血脉不是没有先例,我想,绍利厄小姐是竞争不过公主殿下的。
所以,趁着大法师还没有变心的时候,我建议先下手为强让两人结合,这是为了你女儿的幸福,也是为了夫人你的幸福,同时也是为了维里埃先生的幸福。毕竟,德·玛赛先生可从来没说过自己很幸福。”
这句俏皮话让大家哄笑起来,气氛归于愉快,柴玉列举的几个人虽然不是坦克车,但纽沁根小姐是个沙雕兼玛丽苏,泰伊番小姐有被害妄想症,把金钱看得和她的生命同等重要,而那位伊丽莎白公主,更是平胸保王党里的死硬分子。
路易十六在后世的评价以懦弱为主,身为国王,懦弱本身就是足以把他自己送上断头台的罪过,但他的弟弟和妹妹却出乎意料的刚毅与热心于政治,换而言之,各个都带着强人模板,如果唐璜真的娶了一位法国公主,那他以后真的有的受了。
埃斯巴夫人在与唐璜的对战里大败亏输,只能靠摇尾乞怜让大法师饶她一命。她也不敢直接报复,但用明忠实奸的方法给唐璜制造点麻烦,满足自己的报复欲望还是可以做到的。
事情回到头一天晚上,唐璜靠在门口,孙立沐浴着晚风,在十几秒后才面向唐璜交谈。
“金芝情绪不太稳定,所以回去了,如果你有想问的可以问我。”孙立温和的说道:“我站在这里,就证明金芝已经默许了能够向你透露她与亲人之间的对话。”
“谢谢,但不需要。”
“变得傲慢了呢,唐大郎。”
“才不是傲慢。”
“难道是傲娇?”
“男人傲娇没人喜欢的,孙师姐,没想到你也是个坏心眼。”唐璜摊开手说:“只是信任罢了,我希望金芝亲口和我说,也没有煞风景到使用魔法偷听,在此之前我会把它当成秘密,满怀期待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