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足以称之为童年阴影的画面。
在孩子们散开之后,藤乃看到了由城堡延伸出去的孤塔,风见幽香就住在那里。她扯住杜洛瓦的袖子问道:“幽香小姐呢,还在睡吗?”
“是的,从进入冬天之后,那位女士就一直表现的懒懒的,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要不就是守着炉火发呆,偶尔也会去温室摆弄花草......这种状态正常吗?”
“保持现状就好,她有需要不会和我们客气。”藤乃摇了摇头。
藤乃继续向前走,下了楼梯后听到唐璜喜欢的书房里有下棋的声音,多半是白姬永恒朱红和星神艾露可,这两位也是问题人物,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她们的意思,所以本来就不懂人心的藤乃也不去管她们,比起塔之魔女,可能星神小姐更伤人,因为她总是直率的做出让人无奈的预言,虽然她是好心,但每回预言里的不幸都砸在受害者的脑袋上。
正因为艾露可如此直率,有段时间巴麻美看到红发的星神腿肚子都打哆嗦,那往往意味着又一次不幸降临了。
当然,艾露可不会试着去看唐璜的未来,因为那未来里满是让纯情少女羞红了脸颊的画面。
城堡的总管大人巡视了一圈后发现情况毕竟稳定,最安逸的要算是提尔皮茨了,唐璜不管她,俾斯麦忙的也没闲心思,北宅再度过上了修仙的生活,每天早睡晚起,松松垮垮的穿着米色羊毛衫,里面还有作为睡衣的白衬衫,扣子都没扣好,仔细一看还是唐璜的。
白衬衫的两条袖子吞没了提尔皮茨的手臂,黑色裤袜与粉白格子短裙更是形影不离,零食与书籍散落在一边,数位板与充电宝一起平静的分享着阳光,她葱白的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干劲比签收文件的时候强十倍,在网络里说的最多的就是“GKD”或者“AWSL”之类颇为抽象的话,聊天的对象一般是闲下来的同伴或者唐璜,后者常常拍七罪睡着后宛如小动物般的表情给提尔皮茨看。
这这个层面上,没人更懂唐璜,黎塞留也不行,而且法国船精也不亲近提尔皮茨,在黎塞留看来,胡吃海塞吃完就睡觉还不胖的女人都是敌人,
在藤乃路过的时候,粉发船精罕见的摘下耳机,对藤乃说道:“菲蕾丝回来了。”
藤乃反射似的看向窗户,玻璃里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一个黑影正在降落,气浪裹挟着白雪纷飞,大宗货物被无声的卸了下来。
“是的,菲蕾丝回来了,她现在简直成了车马行的老板,所有采购的物资都由她空运回来。不过,你竟然会关心这个?”
“我托她买了布歇的名画。”
布歇这个人藤乃还是知道的,路易十五时代的红人,曾担任法国美术院院长、王家首席画师,最擅长画人体油画,迎合当时贵族们普遍膨胀的欲望.....这么说来,提尔皮茨会想买布歇的话参考一下洛可可艺术的大师那夸张的人体结构设计也不是太奇妙的事情——布歇证明了,观众老爷们比起艺术,更喜欢射爆,即便是不合理的人体结构,只要够射爆也会赢得一片好评。
“谢谢啦。”北宅又补充了一句。
藤乃无奈的笑了笑……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算不算无奈,不过觉得自己能够体会到唐璜面对提尔皮茨时的心情,她快步走到门口,推开门,渗进来的寒风让她裹紧了衣服。
除了主要的道路和园景,庭院里的雪被刻意保留下来,杰克的尖叫从一边传来,藤乃抬起头来,视野里螺旋叠加的线搅碎了直奔她面门而来的雪团,在雪花恢复松散的形状扑簌簌落下来的时候,樱色的火焰温柔的包裹了雪花,从远方看去,仿佛藤乃被春天环绕着。
在看到菲蕾丝后,她友好的伸手打了个招呼,菲蕾丝也回以微笑,她身上还留有胭脂的味道,大抵是在培训红灯区小姐姐们的时候沾染上的,论取悦男人的心,没有比魅魔更懂行的了。
“唐璜有什么新动向吗?”菲蕾丝问道。
“有的,他已经抵达了莱斯托拉德父亲所在的养老庄园,经历了一些事,发现了一位有趣的人物,据说和幽香小姐出身同一个地方。”
“他捡回来人不算奇怪,”菲蕾丝让风幻化成自己的分身,搬运了一半货物后说道:“前不久,安洁莉娜那边才接受了欧仁妮·葛朗台,把一笔受到诅咒的财富封存到修道院里,还带着一位卡巴拉精灵继续旅行……我记得叫七罪来着。”
“是,你的分身护送葛朗台小姐的空,你的名额就被李琳抢走了。”
“我倒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