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不是值得和别人分享的回忆,她们表现的泫然欲泣,而你却是真的哭了出来。”男人摇了摇头,“相比于她们,你更脆弱。”
“这算是某种.....忠告?”
“只是单纯希望你活的长一些,从杜洛瓦到安苏娜再到你,夫人身边的花儿不断更替,想要记住这些新的花儿需要耗费更多时光。”
“那么我希望你能实现你的愿望,”嘉保苦笑着回答:“我不是完全自愿的踏上这条路,但也希望自己活的更长一些,至少看到坏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嘉保很快顺着地道来到了安全屋,从安全屋出来之后,她决定去拜访她的老师,法兰西女装流的剑术大师迪昂,却被街坊告知对方已经被在唐璜还是大法师的时候,就被唐璜聘请去了领地当剑术教习,如今大法师官运亨通,扶摇直上成了宫廷法师,御前大臣之一,迪昂就不可能离开唐璜了。
毕竟,没人和钱过不去。
嘉保怅然的离开了老师的故居,没想到她最尊敬的人竟然成敌人阵营的人,如果有一天,她要和唐璜了结往日的恩怨,当老师为了雇主而战的时候,她的剑能不能坚定的指向老师?
至少现在,她想不出答案。
街道空空荡荡,失魂落魄的少女与寂寞交谈,没有留心到一个娇小却丰满的银发女子从她身边走过,在两人身影交错的一瞬间,嘉保回过头来拔出枪械,一把剑已经抵在了她的咽喉处,“死”的错觉一瞬间席卷了她的身体。
“虽然不及灰蓝色头发的小鬼(威尔玛丽娜),但还算不错呢。”
金发银瞳的怪异存在朝嘉保摆了摆手,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就像鬼混一样飘飘荡荡消失在街角,这时候少女僵硬的四肢才勉强恢复了活动能力,汗液从背脊渗出,浸润了衣裳。
那个绝不可能是人类,嘉保已经对神秘的世界有所认知,正如她意识到那个欺骗她的男人,维里埃的拉斯蒂涅不是人类一样。
被反复念叨着名字的唐璜打了个喷嚏,大法师怀疑自己进了一家黑心企业,从正式上班第一天开始就加班,处理上一任的遗留问题。
和王后的近卫骑士一样,宫廷法师也不是一个太安稳的工作,十年之内已经换了四任:第一任的女法师是怀孕遁,骗了奶粉钱之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生孩子去了,之后再也没回来;第二任是牵扯到了保王党内部的政治斗争里,难堪的以“身体不适”的理由申请离职,那人也没有回巴黎法师协会,而是就此退休,去马德里做头发移植手术去了;
第三任,也是唐璜的上一任三十岁正值壮年,精力充沛,亲切迷人,风度翩翩,还是法师里罕见的不是秃头怪也不是处男怪的存在,大家都很看好他干上三十年,谁曾想,他被王家调查在那不勒斯存在的魔物娘之国的时候,就再也没了音讯,怕是成了又一个王座君。
在王座君留下来的文件里,唐璜了解到他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联系建筑师行会与车马行会的头头正在准备改造巴黎的城建,改造地脉以让魔力涌向王宫的方向,做成奇观。
虽然从历史课本里知道奇观误国的道理,但每一位稍有点野心的统治者都会不自觉的向往奇观,渴望在百年之后,世间依然留下他存在过的证明。
现在大法师要做的,就是接替上一任的工作完成奇观,但保有更改设计方案的权力,王室为此准备的预算是每年一千到一千五百万法郎,三年之后这个金额上限每年还可以追加650万法郎。
即便在外人看来纯属铺张浪费的开销,在王室的账单里也只不过占了一定比例,伟大的国王陛下例行帮妻子清理一下购物车,几十万法郎就像泼出去的水转眼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换来珠宝与服饰,很快又被厌倦,然后再次清空购物车。
陪着唐璜加班的还有国王的私人审计会计,看到那个人年纪轻轻就成了秃头怪的模样,可以想象经济状况已经变得多么糟糕。
第四章 十三人行会(4)
在大法师为了变成秃头怪而工作,还是在全法国最黑心的企业工作的时候,十三人行会的聚会在例行的时间开始。
虽然彼此都清楚成员在现实里的身份,但他们还是约定戴上了羽毛面具,彼此以代号称呼,以增加神秘的感觉。
奥尔良公爵夫人认识的F先生坐在主持者的座椅上,斑白的两鬓与脸上的法令纹证明他已经过了被称为中年人的年龄,开始向老年人迈进,镶金球的手杖非常应景的摆在他的左手边。
“喂,H野心家,”他看向右手边的座椅,“听说你今天戏弄了一位小姑娘,她是奥尔良公爵夫人的特使,你的才智与活泼没必要展现在她身上。”
“大叔,她可不是被称为小姑娘的年龄,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行动负责,赢了固然可以半场香槟,输了也别酸命运不公,命运是公平的,每个弱者在面对更强者的结局也只有那么几个:被征服,被奴役,被碾碎,弱者为何要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