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她现在的生活重心，除了要给自己的儿子乔治找个好媳妇之外，还要考虑给自己找个依靠，卡迪央亲王因为欠债已经跑路了。

说来好笑，纽沁根银行的金融泡沫被你戳破，导致亲王破产只能跑路，如今亲王的老婆为了未来考虑，又想找你当个依靠。从亲王的角度来看，你可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呢，又夺钱又夺妻。”

“这个盘我可接不死，东方有句话‘女大三抱金砖’，她比我大11岁呢，三块金砖有些太沉重了吧。”

“大法师阁下从前年开始就说自己二十五岁了吧……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你并不准备当你的情人。”

“虽然不知道她的自信为她带来了怎样的妄想，但我已经娶了德·绍立厄小姐，我和她过得很幸福，分享许多，怎么可能和我的妻子离婚娶她？”

“她就是有这种自信，”柴玉笑着说：“你别看卡迪央王妃现在是个好母亲，在她当社交皇后的那一会儿玩的可厉害了，她像天使一样出现在每一个青年才俊面前，装作他们的知音、保护者、资助者，在把他们一口吃掉之后又变回魔鬼的形状。

她极为贪婪，每个年轻俊杰都遭了她的毒手，在她吃饱喝足后就被无情的抛弃了，唯一例外的是德·玛赛，巴黎技艺最高超的情场猎手，他像摆弄洋娃娃一样摆弄卡迪央王妃。”

唐璜倒是认识德·玛赛，这位巴黎浪子如今已经成为路易十六两位机要秘书之一，并且是较为受用的那一个，德·玛赛依靠迷惑女人的本事，借助她们的权势、财力为自己铺出一条上进的路。

宫廷法师因为公务和德·玛赛交接过两三回，那是个很有能力的年轻人，野心勃勃，而且也在唐璜十三人行会的嫌疑人名单里，因而唐璜特别留心过他的情报。

“然后呢？”他问。

“她有一个怪癖，也可能是她掌握的秘密法术，那就是她给自己中意的青年俊杰画画，不是小孩子涂鸦那种级别，而是认认真真一笔一画，像个真正的画家一样思考构图，调和油彩，在画板上用画笔厚涂。

她的这些作品只对最亲密的朋友展示，相信我，她的画工绝对称得上当世一流，能拿出去卖几十万法郎的那种。

然后，她没有卖钱，也没有送给她中意的人，只是摆在阴凉处每天凝视。不知为什么，原本对她略有好感的青年就爱上了她。

我曾偷偷咨询过巴黎法师协会，被告知世间没有这种魔法，两件事毫无关系。”

德·埃斯巴侯爵夫人翻身看着天花板，手背搭在额头上：“如果你有幸去拜访一次她的住所，参观她的卧室，就能看到现在不少巴黎的名人……大约三十二位男士栩栩如生的画像遍布她那永远阴暗的卧室里，恐怖的就像鬼故事。”

“巴黎法师协会给出的答案不代表正确答案，在我的知识里，有数十种能在这颗星球实现通过画目标的画像来操纵目标情感的方法。

同时，这是王妃的秘密的一部分对吧。”

唐璜眼中映出柴玉裙裾翻折的模样’“你身为你的好朋友，却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一个你不可能喜欢的人。”

“我是不喜欢你，同时和卡迪央王妃交好，但没人规定，人只能对和关系好的人释放善意吧，女人的友情很复杂，我们爱着并且也恨着对方，在对方落难的时候会把对方从烂泥坑里拉出来，同时找个机会在她漂亮的脸蛋上留下泥巴印。”

“这是源于……嫉妒？”

“是的，我嫉妒着卡迪央王妃，我爱上的男人总会被她夺走，等她玩腻了之后才带着显摆的意味施舍给我，仿佛我是她的侍女，她的跟班，她的洋娃娃，随便打发我我一下就会满足。

论智慧、权势和美貌，我都斗不过她，所以我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岁月自然把她拉下社交皇后的那一天，等她人老珠黄，等她落魄，再以她曾经对我的做派出现在她眼前——怜悯、温情而傲慢，我会好好保护她，让她不至于过早的凋零，只为更长久的享受这一刻。”

女人的友情我的确不懂。唐璜突然想到了实轴的世界里，刘璐与苏倩文的关系，与眼前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卡迪央王妃的关系有些相似。

“我对你执着的复仇欲望表示尊敬，不过，你也知道比起家庭伦理剧，我更想知道卡迪央王妃的其他秘密是什么？”

“不知道，”柴玉狡黠的一笑，“哥俩好，算清帐（法国谚语，意思等于‘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好闺蜜也要提防彼此，她防着我呢，不可能什么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