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璜走到大门口,藤乃已经等在那里,两人一起登上马车后,藤乃问道:“收获怎样?”
“不堪一击,这女人已经是我摆布的一颗棋子了。”唐璜冷漠的回答。
“她也值得你亲自出动吗?”
“她并不值得,而是和她有关系的人值得。你看,我方阵营里打光棍的青年才俊还有好几个,而待嫁的有钱小姐却不好找。所以,于洛家这块馅饼我是吃定了。
顺带着,我还要通过于洛男爵未来妻离子散的下场告诉墙头草们,站错队究竟是什么下场。”
“那么我觉得还有一个人算是你此行的收获。”
藤乃一边说一边用指甲轻轻挠着唐璜的手心。
“谁?”
“贝姨,就是那个又老又丑穿着仆人装束的老处女,铁憨憨一样和你说话的那个。”
“是她啊,”唐璜摇了摇头,“她是于洛夫人的亲戚,准确来说是堂姐妹关系。”
“两人的长相相差那么多,是基因突变的结果吗?”
“谁知道,可能是某个出去偷汉子的女人以转基因食品吃多了的理由,和丈夫解释为何自己的孩子长得和谁都不像。
于洛夫人把她堂姐当成天使,但其实贝姨并不是个天使,而是一只被烟熏过的烤鸡。”
藤乃点点头说:“我也觉得她表里不如一,于洛小姐很信任她的姑母,但她姑母时不时看向她的目光,却充满了嫉妒、憎恨与愤怒。
我觉得,这是个又蠢又坏又可怜的女人。你看,她是那么恨她堂妹一家人,却还要寄人篱下委曲求全,像个仆人一样。”
“等等吧,说不定贝姨也是一个有趣的棋子呢,她愚笨并且愤怒着,缺少的只是一点点帮助。
说不定,她就能遇到生命里的贵人,实现她的愿望了呢。”唐璜意味深长的说。
于洛男爵在脂粉队里大肆活动,于洛夫人知道,她的埃克托最早的不忠实要追溯到路易十六执政早期,结合她结婚的年龄,由此可见男爵夫人还能体会到女人、妻子与母亲的快乐时光,一共是十二年功夫。
之后,她照样受到往日的温情,只不过打了折扣流于表面:凡是妻子自甘隐忍,只做一个温柔贤淑的伴侣时,丈夫当然会对她保持一种年深月久的补偿性温情。
于洛夫人明知只要一句埋怨的话,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争吵,无论哪个情敌她都打发得了,可是她闭上眼睛,蒙着耳朵,不愿知道丈夫在外边的行为。总之,她对她的埃克托有如一个母亲对待一个骄养的孩子。
在唐璜造访于洛男爵家三年以前,奥棠丝·于洛小姐瞥见她的父亲在多艺剧院正厅的包厢里陪着珍妮·卡迪讷,不由得叫道:“呦!爸爸!”
“你看错了,孩子,他今晚在你大伯家里呢,”男爵夫人回答。
其实她明明看到珍妮·卡迪讷,虽然发现她很美,男爵夫人并没感到醋意,只暗忖道“埃克托这坏东西一定很快活。”
可是她仍免不了心中难受,常常暗里气愤得要死,在只有一个人的大床上辗转反侧,等早上的时候起来一看又掉了一把头发心疼的要死。
但一见埃克托的面,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埋怨都消失了,她又看到十二年纯粹的幸福,连一点点埋怨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很希望丈夫对她推心置腹,但为了尊敬他,从来不让他觉察她知道他的荒唐。这种过分的体贴,只有受了打击不还手的、平民出身的女子才会有,她们的血里还保留一点儿初期殉道者的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