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与严肃的两幅身姿,就像彼此的银发与黑发一样,鲜明无比。
有栖轻轻地活动裸露的脚趾,修剪打磨过后圆润的趾甲涂上了透明的指甲油,在正午过后的起居室里若隐若现地反光。
“请用。”
夏彦泡好了玉露茶,端到茶几上,将其中一杯放到入须冬实面前,说了这么一句。
入须无意间看到夏彦的脖子左边有个暗红色的印记,暗暗讶异了一下,面上倒没有表现出来。
她微微点头致谢。
而夏彦则将另一杯递到有栖手上后,自己便收起托盘放回厨房后,去了书房。
“清原君不打算听这件事情吗?”入须冬实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有栖吹了吹杯口的热气,“他也有他的事情呐,如果中间有什么比较大的问题,自然会把他叫上一起商量。或者说,冬实觉得我的能力不足以帮上忙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入须摇了摇头,“不过有栖小姐真是随性,就这么穿着衬裙见我这个客人。”
“冬实也是女孩子,而且大家又都是老交情了,倒也不至于那么避讳。”有栖微微啜饮一口,感觉茶水还有些烫,便放到茶几上,笑睨入须,“还是说,我这么居家的打扮,对冬实来说失礼了?”
“怎么会。”入须轻轻摇头,“如果是有栖小姐单独到我家里来做客,我大概也不会太过注意着装的问题。”
“那就对了嘛。”有栖眯起眼睛笑,“好啦,说说正事吧。昨天才刚一起从轻井泽町回来,今天就突然又联系,是班级展览的企划本身出现一些比较棘手的情况了,对吗?”
“本来的话,我也不想事事都麻烦有栖小姐和清原君,只是此事并非我所擅长的,我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找到能够做到这件事的人。而我所能想到的最及时的力量,便是你们二位,恳请二位能够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入须双手按在大腿上,低下头向有栖行礼。
“在请求别人帮忙之前,不是应该先将事情的详细情况说上一说才对吗?”有栖失笑,“我到现在也仅仅是知道我们班那部预计在文化祭上放送的电影出了问题。”
“是呢。”入须点了点头,“有栖小姐知道,那个企划本身我一开始就没有完全参与进去,仅仅是在一些涉及到学生会的环节上予以帮助罢了。再加上自八月起我就一直待在北海道,七日上午被有栖小姐派来的人接到了轻井泽町。直到昨天,八月十七日,我在返回家中休息的时候,收到了负责担任编剧的本乡真由发来的邮件,说明了大致的情况后。为了收拾事态,我便接手下来。”
接着她把整理好的企划相关的资料,全部从包里拿了出来,递给有栖。
在快速而无甚遗漏的翻阅过后,有栖抬眼,“果然还是应该让冬实一开始就参与进去领导,或者予以建言。由于加入了戏剧部,而没有参与那个企划,着实有些遗憾。毕竟冬实在的话,连这种草率计划展开空间都不会有。”
“当然,正是因为没有人在他们中间负责统合意见,才会出现那样的暴走。”
“明明一开始连作为企划的局内的人参与其中的意愿都没有,甚至为了回避掉同学们过分的期待,而通过加入戏剧部担纲角色来解决。”
“……不,加入戏剧部是……”入须正想要解释。
“我清楚冬实并非懦弱到逃避的人。”有栖浅浅一笑,“否则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接手一个糟糕的局面。你有自己的立场和责任,那些东西不允许你坐视班级企划的失败。我方才所说的,无非是之前某些同学内心里,可能有的猜疑罢了。而现在,没有人会这么想了。”
“倒是被有栖小姐全数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