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她离开了凳子,走在站立着的王清霁前,轻轻的抱了一下,随后没有半点留恋的离开了这里。
佳人已去,余香仍在,王清霁在一段时间的安静过后熄灭了灯火,没有找到伞的她孤零零的离开了这间房子,迈步走进了夜里的风雪之中。
这座府邸颇大,曲曲折折的回廊也不知通向何处的深深庭院,乌灯黑火的时候走在其中确实有一种阴冷渗骨的不详感觉,而她很不喜欢这种或明或暗不知大小的手段。
在今日第一眼看见这座被荒废的府邸后,王清霁已然察觉了其中的不对劲,王念日之后的话更是证实了她的想法,可那时候她确实没有想到赵家的手段竟是如此的粗劣直接,直至今夜聚德居中遇到的事情证实了她所看到的并不是错觉,而是真正的事实,着实是一种让人反胃的讽刺。
王清霁的步伐没有半点的迟疑,在她的感知之中自家叔父那道炙热的气息再是清晰不过了,也正是这道源自于朱雀离火真诀的气息横扫四方,这座宅邸的阴森才没有真正的蔓延开来,但也因此王念日没有办法轻易离开这座府邸,除非这件事情被解决。
戒灵忽然说道:“可你凭什么认为别人会眼睁睁看着你解决?”
“你觉得今晚的事情,仅仅是赵家在试探我吗?”王清霁反问道。
戒灵沉思片刻,说道:“若真如你所言……赵家莫非还想借这事情看看裴宗到底是怎样一个态度?聚德居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死去,所以他们的老板定然会找能够处理这件事的人,而皇宫与六扇门相比较,定然是比较接地气的六扇门处理起来要快,可今夜偏偏没有任何的动静,那还是被你杀了一个女儿的裴宗啊!”
王清霁轻声道:“大抵就是这么一回事吧,所以一会儿我或许需要你的帮助,这有风险吗?”
戒灵想了想,说道:“我认为还是用不到我比较好,作为你最后一张活命的底牌,若是在此刻暴露的话,只怕来的不会那么好吧?”
王清霁掸去了衣上雪花,细想片刻,点头道:“确实不是那么的好,可我想确认他们是否知道你依旧存在这世间,我直觉这关乎到很重要的事情,不过你说的有道理,赵家的手段可以粗糙,在长安的他们有这个底气,而我必须谨慎再三才能行事。”
她轻叹一声,“如此说来,还是要感谢姜天主呀。”
“你应该谢的是于素铭。”戒灵纠正道。
……
一如王清霁所想,王念日今日确实没有离开这座府邸,可他也不至于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发生在聚德居的事情通过某种渠道准确无误的传入了他的耳中,这让他更是确认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一件事情。
只是在这种欣慰的情绪过后,他不得不去思考更多的事情,可最终他一切的准备都落了空,那位侄女如于素铭和叶笙箫所言那般,完完整整的回到了这处阴森府邸,这才是让他清楚明白赵家,确实不是那个如日中天的赵家了,甚至连四年前的赵家都有所不如。
毕竟如今依靠的那两位,可都不是赵家自己的人,一旦想到这里也就不显得奇怪了。
初冬,夜凉胜水,此间却无半点寒意。
王念日道了一声后,房外那道黑影伸手推开了门,走到了他的对面安静坐下,为深夜前来拜访而道歉,他微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被那几个同辈的人给缠住,没空过来与我说话了。”
王清霁轻声道:“事情确实有些复杂,可她们都是明白事理的人,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不应该的事情,除非在一开始就抱着自己的心思,不怀好意。”
王念日皱了皱眉,或许是有些讶异这个答案,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指的是叶笙箫?”
王清霁看着自家叔父,稍微一阵迟疑过后,点头道:“顾弃霜所求之事我很清楚,而我绝对不会怀疑素铭,所以可能怀有异心的人只有叶笙箫一个,但是我也不认为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王念日不禁笑了起来,打趣道:“那我给你说个事情好了,就在刚不久我得到了一个消息,那边跟我说叶笙箫可以相信,还有更为讽刺的话是……”他顿挫了一下,戏谑道:“王泽言立场模糊,不可尽然相信,还需提防麓山在此间作为,休要被利用陷害。”
王清霁沉默片刻,轻叹一声,说道:“这话确实是有些讽刺,只是王泽言身上已经带有麓山的印记,而这次麓山毫无疑问做的是两头下注的决定,以最基本的利益考量,这种话算不上过分,只是听着难免觉得奇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