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日漠然道:“我的确想这样做,可那位柴捕头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他背后的那位裴宗的目光必然落在了这里,所以我无法阻止你,只能选择相信你。”
与此同时,那位明黄衣袍的男子也走到了赵元白的身旁,低声道:“王清霁已经骄傲到了一种极致,这是她的胜算亦是她的败笔。即便以殿下你如今的状况,战胜她还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我有些担心……”
赵元白摇了摇头,平静说道:“我现在可以给出之前你那个问题的答复,我从未害怕过任何一个晚辈,而且这世上有资格让我惧怕的人依旧离开了,但我确实要承认如今的自己杀死她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李蟾沉重说道:“这无疑会影响殿下往后的武道,可是席卷天下的黑河没有倒流的说法。”
赵元白没有再回答这话,他看向那位名字很是熟悉的宦官,答道:“萧虹,本王自然没有知法犯法的意思,这是极为合理的一个请求,所以本王答应了这件事情,那么由谁来公证?”
萧虹退后了一步,让两人的视线重新接触,转达了那位陛下的原话,“见证者,这一座长安城,以及城中城外的所有人,随后还有天下人。”
柴州大步前来,笑道:“那么六扇门当仁不让要保持这一场生死决斗的公平,本捕头稍后会请示裴大人让其亲自出手打消一切魑魅魍魉的念头,不知王大小姐与齐王殿下可有意见?”
两者皆无表示,直接忽略了这段话。
或许今日即使没有六扇门的横插一手,事情依旧会走到这么一个境地,可这不代表两方会给好脸色裴宗看,更没有理由来理会这种请求。
萧虹看向了那位笑吟吟的柴州,认真说道:“陛下的话依旧说的很清楚了,柴捕头这话的意思是要抗旨吗?”
柴州敛去了笑容,摇了摇头,说道:“当然没有这回事,只是本捕头心神激荡之下不能自已,还请萧公公见谅一二,大人有大量。”
余音远去,长街一片死寂,只余风雪落地声。
王清霁没有在意这些明里暗里的端倪,面无表情说道:“时间和地点,总得有一个,今日 我是挑战者,所以你先选。”
“这是一件很让人遗憾的事情,所以我不想让这件事情被世人铭记。”
赵元白故作可惜的叹了一声,说道:“我选择时间,大寒暨赵羽成为储君的前一日,小寒的最后一天的晚上,你有问题吗?”
王清霁点头道:“我可以理解为你想要多活几天,而我一直都是个好人,这种仁慈我能够给予你。”
赵元白笑了笑,回嘲说道:“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我对你的仁慈,一如上次千仞山让你侥幸逃过一命,本王从来都是一个好人。”
王清霁依旧没有表情的变化,说道:“我必须坦诚地告诉你,这种逃避的做法是我没有想到的,因此我没有准备妥当的地点,所以在丑时之前我会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你。”
说罢,她转头看向那位宦官,补充道:“我会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不会让战斗伤及任何的无辜之人,这违反了秦律吗?”
萧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赵元白似是善意地提醒道:“你与我之间有着不可磨灭的境界差距,你可以在那里做出一些布置,这或许能够稍微拉近你与我之间的遥远差距,哪怕最后于事无补也不至于徒然后悔。”
王清霁没有理会这种话的意思,她转过了身子,看向那位给予了她最大尊重的叔父,说道:“事情已经解决了,若是叔父你没有要做的事情,那么我们离开?”
“记住今日的话,你与我之间有一战,柴州。”
王念日给他眼中的罪魁祸首留下了一句话,然后与王清霁一同步行离开了这条长街,随之而行的当然还有那些全场都保持了沉默的人。
于素铭和叶笙箫走在了最后,两人很是神奇的站在了那柄红伞之下,而且她们的步伐着实不快,没过上多久就脱离了人群,但刚好赶上了不知为何才是走入马车的赵元白。
这似乎是一种有意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