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霁笑着应道:“自然是还好的,但现在不太应该是叙旧的时候,等到理清事情后我们再细说,如何?”
据她所知,顾弃霜与赵竹娴并没有过什么接触,此刻突然出现在这里,原因基本可以肯定是赵竹娴出现了变故,自然不能继续无意义的寒暄下去。
“嗯。”顾弃霜轻轻点头,招呼着两人过来,领着她们寻了个地方坐下,随后取出一封上了封蜡的信封放在桌上,轻声道:“三日前,我收到了谢前辈的拜托,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赶到这边,但只比你们早来了一个时辰左右,这封信是放在赵竹娴闺房里的。”
说到后头,她看一眼那间房子,以作示意,然后再是补充道:“信上的封蜡,不知以什么方式解开,本打算带回去让谢前辈过目,看有无办法处理的,碰巧就是你俩的到来。”
听完她的话,于素铭不禁蹙起眉头,说道:“这倒是有些麻烦了,但既然她留下了信,肯定是有提示如何解开,但是按常理来思考,如果是可以让人放心的事情,没道理特意这样做,但这里的一切都清楚诉说着并没有爆发冲突,除非……”
顾弃霜接上话题,叹道:“除非有一位天人的出手,否则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但这与留下的信又有些说不过去了。”
两人眨眼间达成了共识,或是低语,或是呢喃,“赵竹娴极有可能是自愿离开。”
便在两人以言语讨论,理清思路的时候,王清霁轻轻拈起了信封,看着封蜡上印着的赵字,心神浸入其中。
所谓的真境,大意为去伪求真,但这四个字不过是笼统概括罢了,然而当它深入到每个人的心中时,却又逃不开执着与坚持,过分的偏激在某种意义上反而是步入真境的一条捷径。
数年下来,王清霁不敢妄言自身完全明白真境为何物,但她既然走到了一念之后便可破境的地步,大致也能说是明悟了自己应该要走的道路。
一路行至如今,对她来说直接便是最好的形容,而这种念头加以磨炼之后,既是如今她所握有的武道,直接干脆。
封蜡并非无懈可击,正当两人计划着寻找赵竹娴所留下的信息,用以解开这个封蜡的时候,随着王清霁念想的流动,红色的固体直接发生了断裂,随风而去。
“这……”
顾弃霜恰巧看到了这一幕,正欲言语的双唇僵在半途,刹那后化作了叹息,说道:“你还真的是你,四年下来不曾有半点儿的改变。”
于素铭才是回头,明白了发生什么后忍不住笑了出声,伸手从王清霁手中取过了信,玩味说道:“其实她就是性子惫懒而已,说不好听的就是不愿动脑,蠢蠢的。”
话里是责骂,可实际上谁都知道她喜欢的不得了,只恨日日夜夜相伴的那种喜爱。
顾弃霜笑意不变,点了下头,柔声说道:“于姑娘,你倒也不能这样说,事情能简单一些总归是好的,非得弄到复杂的不行,其实就是自找苦头吃罢了,没多大意思。”
“嗯?”于素铭眉头轻挑,算是记住了这句话,随后垂下眼帘看着手中书信,转开了话题说道:“信写的……有些奇怪,如竹娴这种出身宫廷的人,一些礼仪早已是入了心,成为习惯的,可信上却没有任何的落款,但看笔迹也没有丝毫的仓促。”
道出这一番话后,她才开始叙说信的内容。
“五月十七日夜,赵恤前来此处,与我明言,希望本宫再现先祖之壮举,直言拒绝后,再有深谈一番,信上不足以书尽其中缘由来去,三思之后本宫决意随他一同前去,了结先祖旧约,幸有邓前辈相陪,勿忧。”
于素铭翻过了信纸,再念道:“麓山……看样子是最后才留下的,一开始不准备写出来,大概是怕我们担心?”
信上内容止于此,三人各自沉默着,一时半刻间只剩下了蝉鸣声。
王清霁忽然开口道:“真是碰巧,本就准备去麓山,又在这里恰好碰到了这两个字。”
顾弃霜微微蹙眉,好奇道:“清霁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