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霁犹豫了片刻,低声道:“因为清霁其实一直觉得祖母你,比起我娘来的更为……称职一些。”
“称职吗?”
谢青莲不由得笑出了声,摇头道:“长辈的事没必要去弄个清楚,你们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很喜欢如今的生活,哪怕再有什么争吵也好,他也是始终是我的相公,除此之外的你无须关心,也没有关心的必要。”
本就是忽然升起的好奇心,王清霁也不多加纠缠,当作无事发生揭过了这个话题,与谢青莲再是寒暄了几句后,便欲要告辞离去,却不料刚走几步,便又听到了句话。
“当心一些,海外那人证得天人境,纵然伤势未去,寿命已然无几也好,她始终是一位天人。”
谢青莲看着眉头已然蹙起的王清霁,叮嘱道:“不出意料,那人为了续命,已然渡过了茫茫大海,前来中原寻那一线生机,近来王家子弟大多已然回到南琅琊这边,你行事之时多加小心。”
……
麓山雨未绝。
云七手里拿着伞,自然而然的漫步在偏僻山道之上,稍微绕了些远路,途中经过了那些热闹所在,本是不打算多看上一眼,但还是忍不住望了下孤鸾与夏思羽两人,甚至因此而蹙起了眉头。
但他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仍旧走向自己的居室。
明明是最后的盛夏,麓山却被烟雨所笼罩,因此显得格外诗情画意,一步一景已然不足道之,可谓是处处有新意。
云七推开了门,将伞合起放在了一旁,然后走向居室的深处,在那里还有着他的好朋友澹台灭明。
他的脸色如常平淡,看着屋檐落下的雨水,稍微拧干了衣摆处的湿碌水迹,然后才是走进了屋子里头,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澹台灭明就坐在对面,怔怔出神,应该是在挂念着两人那位共同的师傅王泽言,但他并不愤怒云七此刻的平静,早已习惯了的事情没有什么值得愤怒。
云七饮了口热茶,暖和着身子,问道:“你觉得世上最恐惧的事情是什么?”
澹台灭明眉头一挑,想着他也许是让自己别那么紧张,随意答道:“以后的不知道,现在我最不想见到的事情就是师傅他输给白玄一。”
“这是你的恐惧?”
云七显然不太满意这个答案,放下了茶杯,说道:“换而言之,你心中的恐怖是希望破灭,对吗?”
澹台灭明楞了一下,沉默片刻后说道:“我想……无论是谁,都会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吧,但是用恐惧来形容好像是不太好,或者说不太恰当。”
“那我来举个例子吧。”
云七说道:“譬如,有一个人他所看到的,他所听到的,全都是别人刻意赐予他的,你觉得这事情恐怖吗?”
澹台灭明皱起了眉头,平静答道:“比起恐怖,我觉得当事人的情绪更多还是一切破灭之后的绝望,而我十分厌恶这样的事情。”
云七点头道:“有理。”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