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下一刻,雨霖铃便连着剑鞘打在了男子的胸膛,用了个巧劲,将他挑起飞上空中,再是顺其自然的砸破了街边商铺的瓦块,掀起一阵尘嚣后又是几声咳嗽。
“那我也可以明白的告诉你……”
王清霁用剑推开了门,看着糖水铺里狼狈不堪的谢姓男子,漠然道:“不只是他们,我也会用这种手段,所以你的选择不多,除去帮我以外,便是被痛苦折磨上一辈子,并且你清楚我只要愿意,那么你可以活上很久很久,不会有半点儿自我了结的机会。”
和这样的人谈话,若是稍微退让了一步,那他必然会思考着能否让你退后两步,这已经是他深入骨髓的思考方式。
谢姓男子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低声道:“说……”
话音未曾完全落下时,一阵钻心的疼便从先前胸膛的剑鞘落点,以极快速度蔓延至周身百骸之中,就像是伤口撒上了新盐一般,让他不住冒出冷汗,与本就流淌着的鲜血混杂到一起,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此刻的他看着就像是一位乞丐,再也谈不上风度二字。
王清霁神色不改,依旧没有踏入糖水铺,平静道:“这是见面礼,你若是违背了我的意思,那之后的自然会让你后悔,所以还请你认真听着我说的话,不要让我平白耗费这些力气,知道了吗?”
“我知道你还有余力,所以片刻之后我便会离开这里,然后你去告知王景略,将我对你出手的事情全盘托出。”
谢姓男子下意识的嗯了一声,随后才反应过来话中的某些字眼,皱眉问道:“全盘托出,难道说你让我把现在的事情都告诉王景略?未免太过于……”
“有些事情是瞒不过的。”
王清霁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缓声道:“再说你伤成了这么个样子,嘴里说出的话,本就会让他怀疑,倒不如诚恳的把自己此刻的遭遇告诉他,免得他多生疑虑。”
说着,她便转过了身,缓步行入雨中,留下了句算是提醒和交代的话。
“当然,有些事情确实是应该要隐瞒的,但这唯有随机应变,此刻的我和你说了都不算……还请多加珍重。”
余音渐渐消散在淅沥雨声中,谢姓男子眼中已经没有了那个风姿绰约的素白身影,若得若失的抬起手放在了胸膛的伤口处,思索着话里的真假如何。
不久后,他深深吸了口冷气,如王清霁所愿动用了联系的手段,等待着无力掌控的命运降临在身上。
……
雨夜,小楼,深巷,明朝无杏花可卖。
王清霁缓步登上小楼,白伞早已被搁置一旁,染上了雨水的素衣多了些沉重,湿漉漉的裙摆在木板上留下了显眼的水渍,足以让人明白她此刻的虚弱。
这幢小楼距离那家糖水铺没有多远,大约是半条街道的距离,彼此之间有着不少商铺酒楼的遮挡,避免了直接的目光接触。
先前之所以一直持着伞,并非是她故作姿态,而是王清霁明白这场夜雨的不同寻常,所以她才不愿意让雨水落在自己的身上,以至于行踪被师红叶收入心中,继而产生些莫名其妙的变故出来。
即便她觉得师红叶不会选择鱼死网破,但终究还是选择了这样子做,算是不想让那头面对着魔主的王景曜分心它顾。
窗户不开,湿去的衣裳不换,王清霁就这样坐在了老旧的椅子上,开始抓紧所剩不多的时间恢复着自己的心神,顺带着用衣袖擦去了嘴角残留的血渍,好让自己看上去稍微好那么一些,不至于让人心生怜悯,从而不愿意相信她的话。
“这样还是太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