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
魔主不屑而笑,嘲弄道:“亏你还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屁话,难不成你真的是在南琅琊呆傻了?道门那些所谓的老怪物,真要是打起来除了极少数的几位以外,其余的全都是境界好看的废物,巳合我看得起,幕玄甫我勉强放在眼中,玄都里头还有几个入不了天人的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话,仅此而已。”
“难道说,你觉得那些没有经历过生死厮杀的废物,凭借着姜黎送给世间的这场造化,就能够晋入天人境?”
王景曜沉默片刻,轻叹道:“他们当然是不配的,妄想着借一场星雨造化踏入天人境,只会是走火入魔最终入灭身死,此世的天意不见得垂怜他们,真境之上的风景岂是那么容易见得的,这些我自然清楚。”
然后他再说道:“但我还是认为掌教真人不会阻拦,也没有阻拦的道理,因此你还是少说上一些这样的废话了,妄想借此熄灭我对你的杀意,挺是可笑的。”
言罢一刻。
黑色衣袂轻飘,王景曜直抒胸臆吐尽浊气,如血火光自身下蔓延至整个沙滩,也将这片世间独立为一物。
目之所及处,抑或说这一小片的天地,所有的事物渐渐多出一种无可挽回的灾厄意味,即便连魔主亦然如是。
“焚世灭焰真解……”
魔主长叹一声,万千感慨道:“果真是回到了你的手中,等了如此之久,想来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然而想要杀我还是远远不够的。”
王景曜平静说道:“看看吧,杀不了也不碍事,气堵在心里不舒服就不好了。”
魔主拍掌称赞,缓缓转头望向麓山,抱着憾意说道:“只可惜,今夜想来也是宫老匹夫的死期,无缘得见他身死入灭,如今竟有些难以言说的后悔。”
海潮声已然消失,话音至此结束不再。
伴随着一声足以让人诧异的咳嗽,天人争于东南之畔。
……
离开了麓山后,白河愁带着白玄一来到了一处无名小镇,花了些银钱让即将打烊的酒肆呈上几壶不敢添水的酒,安静地坐着。
一天生意下来老板本就累了,又见这对父子不说话只喝着闷酒,本想听些趣事来提神的心也淡了下去,闷极了就自个儿趴在柜台,不再好奇。
“父亲,你不打算回云城?”
听着这句话,白河愁放下了崩了口的酒杯,平静点头道:“让你娘亲不用担心,只是有些事情需要爹我去办妥,不能假借他人之手。”
白玄一愣了下,忽然想起赵无涯所言之事,犹豫问道:“莫非是,关于那位掌教真人的事情?”
“看来你从赵无涯那里知道了不少。”
白河愁看着他的迟疑,摇头道:“我不在意这些,你无须忌讳,此次一行就如我所说,没有担心的必要,今夜我在麓山知道了一些事情,不过是打算亲自走上一趟,与道无迹面对面谈上几句话罢了。”
白玄一皱起眉头,沉声道:“赵无涯她交代了我不少的话,其中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是无论如何,只要有机会就送这位掌教真人去死,爹你此去只怕不会平……静。”
白河愁笑了下,不做理会,转开话题说道:“谢承望和左丘承贤再加上一个魏仲晦,还有个死意已决的宫子濯,明日麓山的变动将会轰动世间,你回去之后告诉望舒,今后的行事尽量平和一些,不要让北地的动荡连累到自己。”
“然后……你的事情自己拿定主意,今后不要再时刻指望着爹来帮你,以机缘论世间没有几人能够比得上你了,要是这样子还是扶不上墙,死了也是应该的事情,怨不得任何一个人,也不要让你娘去替你报仇,知道吗?”
白玄一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沉默着点了下头,半晌后忽然问道:“去见道无迹一面,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