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是,她在此之前还有些话,要是现在断章取义拿出来,听着确实是意味深远,仿佛一切在那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一样。”
王清霁渐渐淡去情绪,平静且认真地摇头道:“可我一如当初,不相信这世上有必然这件事情,那些所谓的必然,只不过是有心人用精力堆积出来的局面罢了,说穿了也就是那样一回事,远不值得我们去敬畏。”
秋水向来不爱听这些话,即便是现在亦然如此,认真地看着她问道:“我不管这些,可我在意你准备怎么去做?”
王清霁微微蹙眉,将墨发倾斜在右肩,抿了口凉去的茶水,平静道:“刚才就已经说了,如此盛情相邀岂能拒绝,再说明白一点儿,我不可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当初弃霜已经明白说过自己不愿意,我没有道理看着她委曲求全一辈子。”
于素铭轻声说道:“云城不是麓山,也不是左丘家,但这些年来仗着白河愁的大名也笼络了不少人,而且白河愁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如今尚未清楚,这事情没这么简单。”
“确实有些麻烦。”
王清霁舒开眉头,用手指沾了点茶水,随意勾勒在案几上,说道:“那夜过后王家元气大伤,有闲的真境是找不出半位了,念日叔父倒是可以拜托一下,只是师红叶性情难以猜测,终归不是个定数,所以我打算麻烦一下你,再送一封亲笔信过去焚血楼,竹娴她应该也会应允,这足以抵消到大部分麻烦了。”
“这些日子下来,我的伤也算是康复的差不多,不必再到处畏手畏脚的,这样子去一趟云城已经足够了。”
王清霁的语气相当平静,一切事情缓缓道来,仿佛在她眼中这只是炒菜下盐一般理所当然,没有任何值得惊讶的地方存在。
于素铭沉默片刻,盯着那对眼睛,认真问道:“那你可以在婚期之前赶回来吗?”
绝大多数的愤怒源自于此,这自然是一个必须要去面对,没有任何可能回避过去的问题,人生大事之前,没有人愿意去委屈自己,尽管她如今的默许已经是在委屈着自己了。
她没有半个开心的理由,却没有愤怒到失去理智,这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
“我不知道。”
王清霁将胸前的墨发拨弄至背后,眼帘微垂,低声道:“白玄一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让你我不能痛快,也许他还记恨着苍山下的事,特意选择现在来恶心我们。”
于素铭没有生气,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忽然说道:“刚才我真的很想小气一些,不把这封信递给你看,让一切事情成为定局无可挽回,所以路上的时候我犹豫了很久。”
说到这里时她笑了下。
“可马车不会停下来,路仍在继续,不知不觉间我就站在院子的门前,真到了需要临门一脚的时候,那些犹豫忽然间就全都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以后自己会不会后悔,但我确定一件事情,如果真的要隐瞒下去,不管会不会和你吵架,我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
不知为何,秋水的目光就落在了于素铭的胸口,心想这里瞧着就比她大上些许,难怪气量也来的这么小。
于素铭感觉到她的目光,先是不解继而微怒,又记起那个雨夜尴尬到极点的一幕,胸口顿时一阵起伏。
凝重渐渐散去,微风拂来时,笑意渐起。
王清霁咳嗽了两声,顺势把于素铭揽在怀里,轻声宽慰道:“不吵架挺好的,没事就闹上一场想着就觉得烦,彼此心胸能宽广一些,活着相处着也自在多了。”
秋水侧过小脸,蹙着眉头盯着那处,犹豫了很久后,不太确定地说道:“可你比她来的还要凄惨不少吧?”
两人笑容顿时一僵,齐齐转头看向秋水。
“虽然你们胸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