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霁答的十分坦然,“说不准,事情起自于白玄一,按理说我想解决这件事情,理所应当是直接去云城,只是弃霜那头让我有些放心不下,左丘家归根到底还是归属世家之列,而我很清楚所谓世家门阀的作风。”
妇人笑意渐渐促狭,说道:“这样子的嫌弃,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我也建议去先去找顾弃霜,白玄一那头再等上一阵子吧,毕竟还有太多的不解了,圣女殿下特意让我叮嘱你不要如此胡来。”
话音落下,恰好传来叩门声,得了应许后那位避开密探的死士连忙进来,平静行礼后,道出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赵恤不知为何突然来到了北阳城。”
王清霁微微蹙眉,记起前些时日里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心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轻叹道:“赵恤也到了,只是他怎会有这个空闲千里迢迢而来,麓山不久前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岂是让他随心所欲行事的?”
死士摇头,示意不明。
妇人听到这位昔日同门的消息,也皱起了眉头,沉声道:“可以让赵恤放下手中事务,不出意料是白玄一说动了他,然而,代价是什么呢?”
“只能是赵无涯,抑或还有他师傅巳合真人留下的东西,凭着这些应该是足够了。”
王清霁说道:“但我不太明白,既然他亲自将信送到了我的手上,花费了如此大的代价请动了赵恤,为什么要选择放在这个时候呢?”
妇人同样对此不解,便开了个玩笑,“也许赵恤不是因为你的到来而来到呢?”
纤细手指轻轻转动着茶杯,王清霁沉默了好段时间,目光始终落在那平静无波的海面上,秀眉缓缓挑起。
不知多长时间过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出现在三人耳中,伴随着门轴的转动吱呀声,腰悬离渊的赵恤来到了七层高楼中的此处。
王清霁说道:“你猜错了。”
妇人遗憾,却没有接这句话,看着赵恤,说道:“好久不见了。”
赵恤微笑说道:“我猜这五个字,不久前你应该和她说过的。”
……
秋意早浓,落叶满地,湖水拍了岸又噬了柱,顾弃霜下榻的客房坐落在栈桥所连接的湖心岛一侧,雅意难得。
若是出了客房走上几步,入目的便是一座角亭,亭子靠湖的那头开了个缺口,早些年筑了个延伸出去的木台,此刻上头已经铺满了枯黄的枝叶。
顾弃霜坐在亭子里,望着湖中的游鱼,秀靥依旧美丽却格外苍白,显得愈发憔悴。
左丘舍离站在她的身后,说道:“看起来……你闯出葬花谷付出的代价着实不轻。”
“自然不轻。”
顾弃霜没有回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湖水,说道:“师傅乃天人之下可进前十的强者,我若不是趁其不备,又怎可能离开谷中,坚持到你赶来的那一刻。”
左丘舍离感慨道:“为此,我甚至下令杀了几个人,代价同样不轻。”
顾弃霜起身,说道:“如果你仅仅是来寒暄,我会听着,但时间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十分重要。”
左丘舍离耸了耸肩,走到了离开亭子的木台上,转身看着她的眼睛,认真提醒道:“我本不打算过来打扰你,只是家主放心不下,更不想见到某些大家都不愿意的事情发生。”
顾弃霜摇头道:“我清楚自己的状况,身上的伤势不是一时半刻间就可以解决的,只是局势每天都在发生新的变化,所以我必须要抓紧每一个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