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起之前那个来的更有道理了。”
他认真称赞道:“你本就是个极好看的女子,王清霁更是如世外高山中生长的雪莲,如此看久了后,倘若不觉得旁人寻常,那确实就应该去看一看大夫了。”
叶笙箫轻叹一声,问道:“既然如此,裴大人可还要勉强吃上那一顿饭?”
裴宗摇头道:“不了,办案讲证据,谈事讲道理,你先前的两个道理都已经说服了我,这顿饭还是留在以后吃吧,然而你真的就那么放心她吗?”
叶笙箫想了会儿,温柔道:“如她这般祸害,怎会轻易死去,若是前辈真的做到了,对我而言说不定也是件好事,想通了这一点,又何必强自留客呢?”
裴宗皱起眉头,欲言又止。
“裴大人,你刚说主不愿客留,强留便是恶客,那么换而言之,主人也不该强自留下客人招呼,如此行事岂不是恶主?”
说话的时候,她渐渐敛去了笑意,不再撑开那把黑伞便走入了茫茫秋雨里,与裴宗擦肩而过,走入了府邸深处,寻找着那幢藏着白玄一的小楼。
也正是这一刻,裴宗长叹一声后,出门再关门,应诺而去。
……
庭院极深,深不知几许。
叶笙箫缓步前行,一路上见了不少早起忙碌的下人,却不曾狠下辣手灭口消声,十分平静的用寥寥数语骗了过去。
毕竟白玄一的习性天下间几乎是无人不知,白日宣淫的腌臜事从来不少,她如此容貌身段行走其中不足为道,但其中也难免遇上几个不开眼的蠢货,唯有以假山假水藏起尸体了事,毫不在意。
她管不了别人如此想,也不在乎别人如此看,但终归是不愿意被付诸于言语的。
如此一路行去庭院深处,直到那幢显然做书房用途的二层小楼时,她手上便添了十来条性命,沾了秋雨的罩衣却依旧全无血迹。
楼前不见侍卫,叶笙箫不在意亦不多想,行出雨廊推门而入登上二层楼,也就看见了坐在棉垫上的白玄一。
他正低头看着某件事物,似乎没有察觉叶笙箫的到来,抑或说他清楚明白惊慌失措在此刻毫无意义。
“好久不见。”
叶笙箫没有直接杀人,她将黑色罩衣脱下放在了一张凳子上,露出了里头那鲜艳的红裙,顺带着在这个途中还推开了窗户,让天光洒在楼里,最后才是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了白玄一的对面。
没有书桌,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阻挡,窗外的光线落在了叶笙箫的背上,也照在了白玄一的脸上,当然也映出了在空中流动的尘埃。
现在还是清早,离顾弃霜悍然断剑杀人并没有过去太久,大约还有着一个时辰才到那寻常人的饭点。
刚才没有说,但在叶笙箫心里,这也是一个拒绝的理由。
“确实好久不见。”
白玄一想起了上一次的见面,并不是麓山,而是当初的西子湖畔,感慨道:“我都快忘了有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