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忆情微微低头,以作尊敬,温声道:“以前是不敢问,后来是不想问,现在是觉得……自己终归是忘不掉她,还是问一问吧。”
幕玄甫长叹一声,脸上泛起苦涩的笑容,点头道:“你没说错,她早在先天时,就已经从门中典籍推测出了大致的事情,而王念煜则是她最好的选择,至于后来的故事,你心里是清楚的。”
余忆情嗯了声,充作回答,又言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这辆马车最终会去到某座城外的离亭处,为亲如一家的那两位转达魔主的意思,随后所发生的事情将与坎虚门无关,抑或说是旁观。
当骏马拖拉着车轮走过了满是泥泞的山间小道后,视线骤然开阔,即便是连绵阴雨也不曾掩去视线。
幕玄甫重新闭上眼睛,右手如旧安放在膝上,温声道:“你去见他们吧,谨记着,不要真正掺和进去就好了。”
余忆情点头,掀开帘布看着最后一段路,忽然问道:“门主,您还有多久的命?”
幕玄甫闻言轻笑,平静道:“这几年间愈发寒冷,对我这个老人来说,自然是活不久的命了,过冬可不是件易事。”
不久后,缰绳勒停骏马,余忆情掀开帘布,让离亭中的两人得意看上一眼里头,再是走出了昏暗的车厢。
一切便如叶笙箫所猜测的那般。
……
今朝非晴日,愁云惨淡万里凝。
王清霁墨眉微蹙,看着发梢间仍带着雨珠的来者,纵然明白此地已然落入了赵恤的手下,心中也不免有几分不喜。
离开苍山之后,她理所当然的寻到了最近的焚血楼据点,也理所当然的得知顾弃霜根本没有与他们有过任何联系,而后又很理所当然的遇到了不想见的人。
阴郁连绵天,心情确实很难好起来。
“你来这里……”
王清霁抿了口茶水,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缓声道:“难不成是想对我说一声抱歉,为自己当年擅自删改我说过的话,而做出补偿?”
来者自然是赵恤。
当年那句风传北地的话,即便是此刻她依旧清楚记得,只是事情比之白玄一的死去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便暂时搁置了一旁,留待日后算清。
赵恤点了点头,笑容不见丝毫沉重,说道:“当年的事情,一是受人之托,二是我本身也觉得那样来的更有气势,三是打算往后做出补偿给你。”
王清霁沉默片刻,问道:“早就想好了?”
“差不多吧。”
赵恤坦然道:“焚血楼如今被那位小皇帝逼迫的很近,此刻处境极为不好,为此我可以出手相助,也许在你眼中看来,无论事情如何,我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小皇帝将焚血楼吞入腹中,但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离魂宗与无常道会直接掺和进来这次的事情里面。”
王清霁问道:“魔主?”
赵恤点头,再说道:“也是你与江宜年结下的恩怨。”
王清霁想了想,问道:‘他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