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箫心知自己已然赢下这一局,不再为此多言半句,转而说道:“近来还是小心为好,世道不安,难免会有些阴谋落在你我她的身上,至于答应萧道成的事情,当年我也算是和萧有若见过几面,不是不可行之事。”
于素铭微微蹙眉,说道:“只要裴宗一日不死,有关于此的念想皆是空谈,再且当年他愿意出手相助白玄一,肯定是为了掌握长安城那座大阵。”
叶笙箫说道:“赵恤被清霁杀了,无论纳兰萚兮是否有后手准确,也必然要缓下脚步,让出一些地方给那位小皇帝,纵然焚血楼说是烟消云散也不为过,但他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一半。”
于素铭沉默了会儿,说道:“我不太在意这些,说到底都是身外之物,来的轻易去的也轻易,唯有握在手中的刀剑才是真实。”
叶笙箫理解这种想法,世间真正的走势始终被握在寥寥数人手里,这些事情看似十分重要,但归根到底只在乎某个人的一念之间罢了。
她说道:“纵然如此,但你我离天人尚远,逃不出人间烟火前,心里再怎么不屑也得要注意一二,不能倒在这些地方。”
……
天色仍是阴沉。
王景曜送别了余忆情,再次站在那幢小楼前,看着隔了层窗纱的灯火,他才是欣慰一笑的叩响门扉,等到里头的人打开门。
楼内甚是温暖不减,夹杂着阴雨的寒风来到此间,亦然失去了自己的色彩,仿若沐浴时被扬起的水珠。
门是于素铭开的,茶也是于素铭泡的,王景曜看到的也只有她一个。
“她们两个呢?”
说完这句话,他顺其自然的寻了张椅子坐下,没有多加打量,只是低头品茗。
于素铭轻声道:“清霁还在睡着,笙箫她精神不太好,而我算是睡一场好觉,总不能祖父你就在外面的凄风苦雨中兜兜转转。”
王景曜神色微变,犹自沉稳说道:“算不得什么,若是我在外头淋上一天的雨,就可以让魔主自行了断,这样的事情再来上无数次也是愿意的,可他不死又怎会有这场阴雨呢?”
话说到了后头,颇有几分感慨。
于素铭微怔,但没有去追问魔主之死,说道:“总归是不好的。”
说这话时,她在意的不多,只想着自己虽然不太愿意,但勉勉强也算是半个王家的人,哪有让长辈独自一人在外头淋雨的道理。
王景曜心中暗叹一声,少有的对自己那位晚辈生出些许恼火,温和说道:“那就不说这些了,魔主已死,之后你们打算做些什么?”
于素铭沉默片刻,说道:“去一趟帝魔宗。”
王景曜不禁皱了皱眉,沉吟了会儿,点头道:“也好,反正魔主已经死了,你们去那头没有多少危险可言,看上一眼也好,只可惜我脱不开身,否则也想着去看上一眼。”
近百年来,王谢二家一直受到帝魔宗威胁,在他尚未登临天人境前,王家的前一位天人就是死在了魔主的手上,彼此之间早已是仇深似海了。
然而魔主死去,若帝魔宗无人及时证得天人境,则代表着维持王谢二家盟友关系最为重要的那根绳索已经断开,仅凭着这些年来淡薄的情分,恐怕连貌合神离都做不到了。
“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