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真握着剑,便仍可以出剑,但他没有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也只是如此,如果今日来到这里的是十方,又会如何?”
道无迹沉默片刻,说道:“不如何,结局依旧如此。”
陆真问道:“除去白河愁以外,世上已经没有人可以让你负伤?”
道无迹说道:“也许。”
陆真挤出个笑容,感慨说道:“可惜这个也许是裴宗。”
道无迹看着他的剑,说道:“假若你在挽剑池中,也然可以做到这件事,但也仅止于此。”
陆真说道:“三年前与白河愁一战,再有不久前的伤势,当真就对你没有任何的影响?”
“青子衿穿过胸膛的那一刻确实很疼,慈航寺的诵经声很是恼人。”
道无迹平静说道:“伤势难愈,但归根到底还是无碍,如你所愿的安好。”
烈日灼心。
此言颇为伤心。
就连本是温暖的雨水,落在身上也是寒意。
陆真叹了声,他已经瞎了,但无须去看也能知晓王清霁此刻心中所想。
如这般强大的敌人,即便是宋春归复生,也不敢肯定自己定然能在生死一战中活下来。而登天之前的姜黎,已经确定是不愿登上玄都与其一战。
陆真远不如这两位前辈,他清楚这件事,却没想到自己连让道无迹负伤都如此艰难,更别提做到更多的事情。
只余一剑。
剑上是被星霜劫所冰封的心血,看着十分瑰丽。
王清霁只是旁观者,不会多言半句,即便是她出手也罢,结局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陆真清楚这些,但他仍然在思考着,是否存在另一种可能。
但道无迹终究不是一个烂好人,他不会留下太多的时间,步调似缓实快,余下十数丈的距离实在谈不上遥远。
陆真终于记起最后的选择。
他握住了自己的剑,用的却不是挽剑池的剑道,而是九景剑的根本所在,神景。
道无迹微笑,静静看着那柄染了血的剑,下一刹那,剑锋指向了他的眉心,但也仅是如此。
九景本是邪剑。
戒灵当日叮嘱过王清霁,也曾警告过她不要追问过深,但最后仍旧因为九景剑的缘故身陷一生不得出的风波之内。
哪怕是甘之若饴,也始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