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霁眼帘微垂,沉默了很久很久,已经不知多久后,轻声说道:“只会是于素铭。”
秋水却是笑了起来,没有恼。
她没有解释,也没有犹豫的握住了那只颤抖着的手,然后拖曳着站起来。
烛光映着裙角,轻扬如舞,逐渐消失不见。
殿外的风雪很大,寒意森严。
两人没有伞,恰好殿外也不会有人。
雪花落在肩上,添上几分苍白,掩去染红了的衣裳。
沿着旧时的小路,去到当年同居的那处别院,屋前小小的池塘泛着一片又一片薄冰,将艰难穿过密云的星光月色支离破碎。
一阵风来时,又就这么散去,又过不了多久后,重新凝出一片,看上千百遍也是如此。
双手十指紧扣,秋水静静站在池畔,唇角含着笑。
朝如青丝暮成雪。
她忽然想起了这句很美的诗,认真地朝池水看去,却发现不怎么清晰,只好偷偷看了一眼身边那人,然后便觉得很好。
两人在夜色下追着寒风,朝山的那头缓步走去,走在那条格外崎岖的山路上,却不觉得有什么难行的。
没有任何的话语。
风过密林时的簌簌声,大抵是唯一。
这条路的尽头是那座山峰,王清霁曾经去过,而秋水见过山顶风景,陆真的佩剑已被秋水握在另一只手上。
此去是还剑。
青天之下是人间,人间有生也有死,挽剑池同样如此。
当眼帘映入那座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山峰时,漆黑的夜色与它近乎融为一体,就好似正在走向幽泉。
“你来过的。”
“暮春的时候,我就想再来一次了。”
“师傅和我说过。”
“是怎样想的?”
“有些抱怨,但想起自己的任性,就没有了。”
王清霁听着这句话,心里情绪有些低沉,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沉默。
秋水没有在意,说道:“今天夜里有云,风景不怎么好,所以我们坐上一夜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