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迟不过冬至,坎虚门就要迎来一位新的天人。
而那落在她手上的两个字是——弑师。
……
西窗有烛。
云城已经平静了很久,灯火依旧繁盛不变,却像是少了几分韵味。
幕望舒合上窗,转身看向白河愁,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终没有出口。
半月前,王景曜悄然来到云城,与白河愁深谈一番,而那时她恰好因为左丘家带来的变故离开,归来时已经错过。
她曾怀疑过这是否王景曜故意如此,但也如此刻,没有去问出究竟。
直至今日,白河愁再一次出关,代表着三年前被道无迹留下的伤势已经愈合八成,未至当年巅峰也相距不远。
“他来是为了请我出手。”
白河愁看向幕望舒,平静说道:“我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完全拒绝他。”
幕望舒沉默片刻,说道:“玄一死了快有四年了。”
眼眶不再泛红。
再如何钻心彻骨的疼,一千多个日夜过去,始终会变淡。
白河愁说道:“你是劝我不要理会?”
幕望舒微笑说道:“已经没有必要了,儿子没有了,终归是还可以再生一个的,你我已经对他足够好,足矣说是问心无愧。”
白河愁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道理是如此,但未免过于冷漠了,我本以为你会迁怒她人,比如王清霁和顾弃霜。”
“不至于。”
幕望舒笑了笑。
笑意很淡,却是真的没有半点别扭,十分自然。
她说道:“熙钰走得早,玄一他自求自得怨不得别人,如今连门主也走了,这个世上值得我另眼看待的除你以外,不就王清霁一人吗?”
白河愁说道:“所以我没有直接拒绝,但也没有兴趣再战上一场。”
幕望舒微微挑眉,问道:“让你说出这样的话,他到底是有多强?”
白河愁说道:“你所能想到的,以及无法想象的,就是他此刻的境界,但他似乎仍旧存在着一个破绽。”
幕望舒轻声说道:“就如当年姜天主那般,心境还有着最后未曾圆满的地方?”
“自然如此,若是圆满他早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