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无迹是一个怎样的人?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千年以降道门第一的他本就是传说,纵然有姜黎登天在前也罢,他也不曾逊色几分。
如这般人抛去那些赞美的言辞,抛去那些过往的佚闻,抛弃掉因敌对而产生的偏见,真正的他又该是怎样的?
这事大概是没法说个准确的,在此之前世上活着的人里没有谁可以解答。
可叶笙箫更记得一句话,唯有知己知彼才能战而胜之,所以她愿意耗费秋与冬两个季节,等出这样一个决定。
换句话说,她是隔着无数的山海,去认真的看了两个季节的道无迹。
这不是算天,而是抬头望天,应是惊动不了的。
叶笙箫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如今答案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过分冰冷,因此来得格外真实。
“还是很强呀。”
她微微一笑,看着落在衣袖上的薄雪,说道:“求清静,挺好的一件事,如果将此看作是破绽……应该会死的很可笑吧。”
余忆情轻声说道:“一个不出意料的答案,虽说带来了些许感慨,但没必要沉醉太久,还是早些归去,想一想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吧。”
叶笙箫说道:“坦白一点,我对这两人的结局是有些好奇的,可惜没时间去看了,希望不会来得那么快吧。”
听了这话,余忆情忽然皱起眉头,沉默片刻后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连魔主和那位都曾如此的看重他,居然还能沦落到这样的境地,着实是让人不懂的很。”
叶笙箫说道:“以前我觉得是他一直都在相信着自己,所以旁人愿意相信他的坚信,然而这个秋天到冬天里头,我却发现这是不对的,也许是他对自己足够虚伪?”
语气是不太确定的琢磨。
余忆情想了想,说道:“还有可能是他生来就虚伪,如今你我也都知道了,其实那位给陆九卿安排的路是三家同修,大概是这种练法需要先有不惧于背叛的心,以及一颗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的内心?”
叶笙箫看她一眼,说道:“我猜你刚才准备在不知后面说廉耻,只是陆九卿明显不能套上这两个字,所以我更觉得他是认为自己其实很好?”
余忆情忽然笑了起来,戏谑打趣道:“这最后一句话理应放在王清霁身上,在她面前陆九卿又算什么?”
“但她有资格。”
叶笙箫沉默了会儿,最后说道:“我认为那是一种很别扭的情绪,所以便这样子吧,上庸的风景已经看腻了。”
说完这句话,她拾起早已收拾妥当的行囊,登上了那辆早已准备妥当的马车。
此间冬雪尚薄,但之后她要去到的那个地方,终年积雪。
余忆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看着马车消失在视野之中,唇角的弧度渐渐消失不再,眼帘微垂遮去了稀疏的星光,沉默不知归处。
她看到了马车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