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先交入场费。”

“……”

交了入场费，华烨带着拉菲和爱丽丝走进俱乐部，灯光柔和偏黯淡，墙面上用马赛克瓷砖贴着一幅《神奈川冲浪里》，角落中随处可见盆栽和花卉，空气清新，看起来和藏污纳垢之所完全沾不上边。

好吧，在日本这个姓产业合法化的国家，别说俱乐部，就连皮肉交易都是正经的工作。

不过店里的女孩子很多，而且各个都是颜值七、八十分以上的美女，画着或浓或淡的妆容，衣服倒不能说暴露，反正都是时尚精致风。

如果是常来俱乐部玩的熟客，这会儿已经轻车熟路的开了包间，喊上相熟的美女进去陪酒陪聊了，陌生的客人则是由店里的女公关出面引导——女公关的基本收入并不高，主要还是看工作提成，如果能顺利把到一个有钱的客人，小费收入比一个月的工资高很正常。

不过看到华烨带着两个女生进来以后，就知道肯定是一时兴起来开眼界的年轻人，再加上拉菲的超高颜值，不化妆也能碾压店里的绝大多数女公关，一时间女公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反倒没人上前来了。

第1339章 笨蛋爱丽丝

最后还是一名坐在角落中的波浪长发女人收起手机，向华烨走了过来。

“你们好。”这个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脸上画着淡妆，长相漂亮，说话带着一股子知性美，此刻微笑道，“你们是第一次来俱乐部玩吧？”

“你怎么知道？”

爱丽丝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漏了馅，不由有些气馁。

这个女公关没有回答，微笑着转移话题：“我叫结城有希，喊我结城或者有希都可以喔。”

这个名字九成九是假的，女公关虽然是正儿八经的职业，但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光明正大可以向家人自豪炫耀的职业，用假名是职业规矩，不过来这种地方消遣的人，也没几个在乎名字真假就是了。

女公关微笑道：“我们可以开个包间喝酒聊天，也可以在大厅里聊天。”

华烨说：“就在大厅吧。”

这次过来是为了找俱乐部的女老板要狗，不是来找人聊天，更没打算在包间里趁机占点小便宜，华烨虽然没有洁癖，但也绝对不会对这里的任何人产生好感。

这家俱乐部里看着干净整洁，环境不错，好像每个人都很好说话，让人如沐春风，但要是山神石长姬在这里，估计已经捂着鼻子吐槽一句“社会老大哥，人狠话不多”，然后落荒而逃了。

女公关在日本是正经职业，在年轻女性当中越来越流行，许多人认为这是少数的能够获取经济独立和其他机会的工作，名义上不需要陪睡，只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每天晚上陪酒陪聊，就可以赚大把钱，如果有客人发酒疯，自然会有俱乐部里看场子的人将对方丢出去。

可惜人的下限和坚持是会一点点被消磨殆尽的，今天能为了钱来俱乐部做女公关，明天就能为了钱张开双腿，无非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至少拿华烨目前看到的所有女人来说，没有任何一个人干干净净。

“我们到那里坐吧？”女公关微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角落的沙发。

拉菲点了点头，拉着爱丽丝走了过去。

坐好以后，这个女公关笑着问道：“你们要不要喝酒？不喝酒饮料也可以喔。”

女公关这份工作，首先得有眼力，自然看得出来爱丽丝和拉菲年纪都不大，应该是国中生和高中生的组合。

“还是要果汁吧？”爱丽丝小声回答，在俱乐部这种地方喝酒，说不定会发生危险呢。

女公关笑了下，点了四杯姜汁啤酒，显然其中一杯是给自己点的，而且付账的时候由华烨掏钱付账。

姜汁啤酒虽然含有“社会老大哥，人狠话不多”两个字，但其实是一种不含酒精的碳酸饮料，带鲜姜味道的汽水喝起来的口感有些像是啤酒，在国外相当受欢迎。

“谢谢。”拉菲点头道谢。

“不客气。”女人笑了一下，抬手挽起耳畔的发丝，“俱乐部这种场所还是等你们长大以后再来玩比较好呢。”

女公关的工作就是陪酒、陪聊，发现华烨不喜欢说话后，这个女公关很快和爱丽丝聊了起来，没有工作话题那就聊生活和学习，聊时尚聊八卦，聊明显聊偶像……反正说话好听，不会让人厌烦，聊什么都有话题。

于是没多会儿，爱丽丝就把自己卖了。

“我们只是来找俱乐部的老板而已……”

“不是亲戚，是小秋这个笨蛋，喜欢女老板的那条萨摩耶，非要找过来啦。”

“女仆带它出来遛弯的时候，居然一眼就看上了别人家的萨摩耶，当时女仆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拉回家呢。”

“诶，原来你也有养汪星人？”

“……”

华烨转过头，平静扫了眼微笑的女公关，让这个女人心中一凛，笑容微微有些僵硬——她过来当然不是什么心地善良，怕华烨三人上当受骗，而是受人指使，一进门就指名道姓说要找俱乐部老板，被人警惕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个女公关只是过来打探消息而已，说的话听听就好，当真的都是白痴。

“爱丽丝。”拉菲注意到华烨的眼神，笑吟吟说，“过来坐我和华烨同学中间喔。”

“诶？”

这颗矮豆丁一怔，虽然疑惑，倒也没有多问，起身坐到华烨和拉菲中间，平胸短腿萝卜头，哪怕挺直腰杆也比拉菲矮大半个头，幸亏头发颜色不一样，不然说不定会被人误会成母女啊！

拉菲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姜汁啤酒，随口道：“我发现来俱乐部玩的人好多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呢。”

“因为天下乌鸦一般黑。”爱丽丝双手抱胸，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华烨，故作嫌弃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家伙，一旦得到了就不会珍惜，白羽大人一定要警惕，不能被某个大面瘫再欺负了。”

华烨面无表情道：“世界上有白色的乌鸦。”

“……”

女公关笑了下说：“因为这个年纪的大叔整天被工作和生活的苦闷压迫着，最需要别人的聆听喔。”

女性陪酒叫女公关，男性陪酒叫牛郎，这两种职业卖的不是酒，也不是便利店里的货，更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在出卖一种像空气一样无色无味，看似毫无价值，却又对某个群体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聊天和聆听。

来俱乐部玩的人九成以上是上班族，因为社畜这个身份比学生压抑了太多，许多人无论四季都穿着一样的西服从家里出发，然后像沙丁鱼一样被塞进地铁或电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本又是一个“社会老大哥，人狠话不多”的社会，许多女性在结婚后不工作，而是在家中操持家务，但加班是职场惯例，许多人忙碌完一天后，坐地铁末班车回到家，妻子已经睡着，第二天早上起来说几句话又得匆忙出门，相处时间其实超级少。

同事是同事，不是朋友，工作中遇到不顺心的事，被人坑、被上司骂，被同事排挤，这些事情不可能跟妻子说，报喜不报忧是大部分男人的选择。

这种时候，找女公关倾诉心中的负面情绪，倒也不失为正确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