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置计划还在继续。

社团活动结束后，华烨一个人回到教室，准备拿了书包回家。

推门进屋，讶然发现教室里面居然还有一名波波头少女。

“华烨同学。”眼镜娘站直身体，弱弱打了声招呼，“下午好。”

华烨看了眼黑板的值日区：“今天不是你打扫卫生。”

“嗯……”北野遥小声说，“城户同学身体不舒服，让我帮忙打扫一下教室。”

华烨平静道：“另一个人呢？”

眼镜娘咬了咬嘴唇，“身体也不舒服……”

一个人被欺负不是没有原因的，懦弱，无能，性格弱势，逆来顺受……因为太好说话，从来不会拒绝，这个眼镜娘已经帮很多人打扫过教室了。

华烨并没有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也没有打抱不平的想法，既然不敢反抗，那就老老实实打扫教室，弱小时期蛰伏并不丢人。

“你继续。”

华烨走到座位上，拿起书包，准备离开。

只是还没出门，眼角的余光却看到有什么晶莹的东西落了下来。

“哭什么？”华烨停下脚步。

“我、我没有。”北野遥赶忙转身。

还说没有，教室里总共就两个人，不是你在掉豆子还能是谁啊！

这只眼镜娘忙着整理课桌，不知道是心不在焉，还是眼泪模糊了眼睛，居然上演了一幕真人版的“社会老大哥，人狠话不多”。

“啊……”

一声苦闷的低呼响起。

北野遥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地上，低着头，短发遮住眼睛，肩膀轻轻颤动。

华烨说，“起来。”

一向逆来顺受，说什么听什么的眼镜娘头一次没有听华烨的话，坐在地上不肯起身。

“……”

华烨轻轻扯了下嘴角，走到眼镜娘面前，“为什么要哭？”

眼镜娘摇了摇头，断断续续说：“刚才、刚才不小心被灰尘迷了眼睛……”

你明明戴着一副大眼镜，到底是怎么被迷了眼睛的啊！

华烨想了想道：“因为我没有帮你打扫教室？”

“不是。”眼镜娘摘掉眼镜，抬手擦着眼睛，“因为、因为我让你失望了吧？”

“她们拜托我打扫教室的时候，我也想要拒绝，可是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这么笨，还这么没用，肯定让你很失望吧。”

很抱歉，失望和期望是相对的，没有期望，当然也就没有失望啊。

华烨说：“起来。”

“……”

眼镜娘摇了摇头。

“你还打算在这里坐到天黑？”

短暂的沉默后，才有期期艾艾的声音响起：“我、我脚疼……”

“……”

脚疼又不肯说，要不是看在你帮忙回了许多情书的份上，才懒得管你啊！

“起来。”华烨伸出右手。

“嗯……”

北野遥伸出右手，结果伸到一半又忽然收了回去，把手在裙子上擦了擦，这才紧张抓住华烨的指尖。

“……”

手心有汗很正常，你夏天穿着玩偶服发传单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多讲究啊！

这个眼镜娘其实挺爱干净，至少没有脚气的存在。

班级里面女孩子很多，但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讲究卫生，至少华烨就闻到过脚气和体味，狐臭且不说，这玩意儿主要来源于遗传，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概率相当之高，脚气就很让人无语了，人的脚部有几百万个汗腺，即使一天什么都不做，都会分泌很多汗水，汗水本身没有臭味，但脚部有许多细菌，汗水被真菌感染后，会分解出臭味，而且每个人的脚臭味都不同，不过勤洗脚、勤换鞋袜可以避免异味。

华烨微微用力，将这只眼镜娘拉了起来，然后道：“我没有失望。”

北野遥擦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抬头望来。

“让性格内向的人强行社交，反倒会造成适得其反的后果。”

眼镜娘一呆，心中有暖流划过：“原、原来华烨同学是在为我考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