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这人如果先入为主形成了固有印象,听什么都别扭,万元忠还没有从秦兄的伟大牺牲中回过神来,就被“何分彼此”这可怕的话语吓得两股战战,拼了命地转移话题:“兄长啊,这事要怎么办啊?”
“胡家哥哥已经给我指点了迷津,愿意助我脱离困境,不过其中倒是有一些干系……”秦惠歉然道,“我已经答应胡兄,保守秘密,所以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对你直说,否则就会失信于我兄长。不过贤弟你放心,等到事情办妥,再无挂碍,我一定对你和盘托出,绝无隐瞒……”
——兄……兄长……你别说了,我好像已经猜到了……
万元忠用力地点着头,感动道:“兄长,我信你,你就算不跟小弟说也无妨,小弟全都理解的……”
秦惠微笑道:“嗯,确实,你我兄弟,肝胆相照,有些事情,根本不必言明。你只需要记住,我那兄长是自己人,也是我们的恩人,如此就够了。不过这件事情终究是绝密,有些事情,需要人手,我想来想去,除了元忠兄之外……”
话还没说完,万元忠就不动声色地挣开了秦惠的手,用力地拍着胸膛:“兄长但有驱使,小弟无有不从!”
秦惠点点头,低声道:“有两件要紧的事情。第一,今天晚上出了事,钦差卫队人心浮动,为兄自然会去一一安抚,但人心难测,贤弟替我留个心眼。第二,这件案子虽然大体稳当,但我们既然奉旨查案,证据还是需要尽可详实一些,所以我有事拜托贤弟,你挑一些信得过的精干手下,这两天空闲时,就去找一个……”
两人悉悉索索地说了半天,万元忠点了点头:“全都包在小弟身上,小弟一定办得漂漂亮亮!”
钦差大人拱手为礼:“那就仰仗你了。”
万元忠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兄长,这真的可以吗?”
秦惠笑道:“我与胡家哥哥,同为天元老卒,同袍一场,肝胆相照,有什么不放心的?”
万元忠幽幽道:“人心易变难测啊,兄长,一切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就算是当年生死与共的兄弟,也要小心谨慎些好,恩将仇报的例子还少吗?你拿别人当兄弟,说不定某一天,就有人突然跳出来,捅你一刀……”
秦惠面色微变,笑道:“元忠兄莫要胡说,胡兄急公好义,一片至诚,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
万元忠摇头道:“唉,我不是只说这件事情,天元老卒又不只是胡将军一人,兄长你就是太容易轻信,一点都没有防备。你想啊,万一有一天,有一个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你的天元英雄突然出现……”
“停停停……”秦惠双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不知为何,他心中突然有点发虚,所以决定结束这次对话,“天色已经不早了,难为贤弟你在这里等了许久,今天操劳许久,劳心劳力,快早些回房休息吧……哦,要不干脆直接在我这里休息得了?”
听闻此言,万元忠就像屁股着火一般跳了起来,拱手道:“不打扰兄长了,小弟这就回房,这就回房……”
说着,他深深一揖,行礼作别,然后一步步倒退到了门边,开门,跳跃,关门,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秦惠还有些莫名奇妙——元忠兄什么时候这么多礼了?
不过啊……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起来,随手挑了挑灯花。
胡家哥哥,我们的游戏,算是开场了……您可真是个急公好义的好人啊。
好人呐!
¥¥¥¥¥¥¥¥¥¥¥¥
第二天一早,钦差卫队一行人在胡守信的带领下,再次造访了靖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