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开打吗？隋州官场的相关资料在玄甲入明州之事发生后就摆在了我的案头，六品以上官员的一切情报都在我的脑子里，我用三天的时间就能将这个州的军政系统打成一摊垃圾，大量关键官员的死亡会让这个州暂时失去绝大部分军队组织能力和后勤调度能力，就算朝廷空降过来收拾局面的大员再智慧绝伦、手段高超，也要对此一筹莫展！”

“再用三天的时间将隋州大运河沿岸商埠的所有商船击沉堵在河道里，打塌沿路关隘的山道，我甚至可以再花一天的时间，在隋州各大主要城市放火烧城，至于粮仓武库，一点东西都别想留下，那些东西在哪儿我根本就不用看地图，时间刚刚过去两年我就不信你们还能把那些军事重地的位置全改了！”

“七天，只需要七天的时间。”

孙朗神色冷厉道：“七天至少可以争取到一个月的时间，在一个月的时间，隋州算是废了，军队基本丧失战斗力，后勤供应能力为零，大运河堵塞，军道毁坏，关隘塌陷，所有进入明州的通道变得难以通行，没有任何军队敢于大规模聚集和调动，因为我比他们更快！杀掉一万头猪当然要费很大功夫，但是烧掉这些猪的食槽，杀掉这些猪的头猪，很简单不是吗！”

“一个月，至少可以争取到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帝国的任何一支军队都无法赶到明州，就算有漏网之鱼，也会面对以逸待劳的戚冠岩与赵云龙，他们两人的军略能力不能说是天下无敌，但以精锐之师迎击疲惫之军，实在太容易不过了！”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够长了，长到我可以长驱直入帝都，今天放把火，明天杀些人，我可以砍了你爹的狗头，我可以让鲜血铺满整个金殿，我可以将你们繁华的都城烧成一片火海，我可以将让整个中枢朝廷彻底崩溃，你们的皇帝会死，你们的丞相会死，你们的大将会死，所有能够影响这个国家、掌握着帝国命脉的人都会死！”

“然后，所有人都会变成疯狗，是，我只有一个人，我杀不了所有人，但所有人都会成为我的帮手，他们早晚会彻底崩溃。”

“更重要的是……当伟大的后土帝国风雨飘摇，皇帝死去，国家分裂，数个皇子宣布继位，军政系统全面瘫痪，大批文武官员人人自危，这时候，那些友好的邻居们会怎么想呢？”

他望着帝姬，语气平静到冰冷，这些果决的报复，毫不留情的杀戮，不知在多少个难以入眠的夜晚，成为催动复仇火焰的燃料，越烧越旺。

这个世界，是有报应的。

他问道：“现在，你还觉得，匹夫一人，不可敌国吗？”

帝姬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狂怒还是恐惧，她奋力地让自己站得更直一些，她死死地盯着孙朗，恶狠狠道：“当时就应该一剑杀了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孙朗缓缓道，“有些事情，做了就一定要还的，也许没有我，仗会打得惨一点，牺牲会多一点，但未必没有赢的希望，可惜你们还是要死马当活马医。”

“你们这么选了，却没有人关心过我的想法，你们宁肯用强迫的方法，也不稍微怀柔一下，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可以将那次事故当成意外，毕竟已经无法回头，我不是铁石心肠，人心是能够捂热的，我后来甚至都认命了，觉得这样也可以了，然后呢？”

“然后你们干脆就给我来了这一出，结果把事情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两年前的我是无法一人对抗一个国家的，但现在我可以了，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功劳，是你们做的孽，现在你们就要还。”

孙朗望着眼前的女人，似乎在叹息：“我说过善恶终有报，你说我幼稚，但眼前你们所面临的一切，都是环环因果相扣，你们的自私和恶毒，使你们选择了最坏的一条路，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不是。”帝姬厉声道，“这只是意外！是巧合！是变数！”

“你真是没救了。”孙朗摇头道。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了林黛玉与薛宝钗。

两个女孩子此时一脸的震惊，甚至一直都完美收敛着情绪的薛宝钗都不例外，她们明显是被孙朗刚刚的发言给吓到了。

那刻骨铭心的恨意，那不共戴天的狂怒，全都通过那一人敌国的计划宣泄了出来，究竟是多么大的仇恨，能使一个人处心积虑地要毁掉一个国家，让和平不再，让黑暗降临，灭绝道统，摧毁社稷，甚至引来外敌入侵，让这个荣耀古老的国家就此沉沦。

孙朗没有辩驳，也没有解释，他只是笑了笑：“一时没有忍住……就像你们所看到的，现在的我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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