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剑冲向金曜剑圣，对方失去了记忆，放弃了忠诚，抛弃了武德，从最光荣最高贵的人，变成了茫然无知的疯子，这是他的诅咒，这是他的逃避，这是他的折磨，因为堂堂的剑圣作为大荒山仅存的少数幸存者，他背负着足以摧毁他一生的绝望，即使是三朝元老、剑圣之尊，也无法支撑起来那片黑暗。

没有了记忆与武功的白羽威是抵挡不住他的，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的，就像是两年之前，那个一身功勋、忠心耿耿的老将军，完全无法阻止那一切的发生。

——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这个老人的哀嚎声，当时他跪在血泊中，用力地磕着脑袋，却没有说出任何恳求的话，只有一声声几乎要将灵魂都扯出来的哀鸣。

——对于他来说，从那天开始，地狱就永恒地降临了吧……

孙朗挥剑荡开了金曜剑圣的双臂，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上，眼神漠然，举起了手中的妖剑，狠狠地刺了下去。

这一剑何等凌厉，仿佛灌注了无穷恨意，狂暴的力量顺着妖剑如海潮般汹涌而下，与金曜剑圣的护体辉芒针锋相对，劲风横扫，气浪怒放，在强大的冲击下，白羽威二话不说，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但妖剑只刺穿了白羽威的衣服，钉在心口的皮肤上，没能刺进去。

孙朗淡淡道：“解释。”

他语气平淡，但剑灵却不由自主将“老娘又不是你的剑”之类的废话吞了回去，极其干脆利落道：“你不是想要他的剑吗？就这么杀了他，剑不要了？”

孙朗望着白羽威，缓缓道：“杀了他，装备就能爆出来。”

“……恐怕不行吧。”婊人格说道，“按说圣剑有灵，与主人并肩作战多年，在主人危机之时会自动护主，刚刚那一剑你已经伤到了他，所以金曜圣剑的锐金之气顿时发出反击，但最后这一剑，他已经有了性命之危，也没见金曜圣剑幻化本体御敌……也许，圣剑不在他的身上，刚刚出现的，只是圣剑留在他体内的力量。”

孙朗望着昏迷的白羽威，冷然道：“你想保住他的性命。”

婊人格哼道：“是又怎么样？他也许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让你感到棘手的敌人了，你这么急着杀他，不会是因为怕了，所以急着灭口吧。”

孙朗淡淡一笑：“当然不是，自从刚刚发现你能刺伤他之后，他对我而言，就没什么威胁了。”

剑灵冷冷道：“下次我会离你远远的，你我之间仇深似海，我为什么要为你服务，帮你砍人？”

孙朗笑了笑：“我从不指望别人，就算你不帮我，我也有办法对付它。”

婊人格闻言，语气微变：“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孙朗松开了手，让计都悬浮于空中，然后蹲下身，伸手在白羽威身上点了几下，沉吟道，“说的也对，让他茫然无知、疯疯癫癫地死，有点太便宜他了，况且……哼，金曜圣剑好像真不在他身上，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婊人格随口问道：“你要圣剑做什么？”

孙朗语气郑重道：“当然是集齐七武器，召唤神龙，圆我一个最大的梦想了！”

“最大的梦想？”婊人格语气不屑道：“日女人吗？”

“……”

哇靠，居然被她误打误撞说中了！

不过孙朗嘴上是决计不肯承认的，他哼道：“屁啦，当然是希望世界核平了，你以为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剑灵啧啧道：“世界和平？你还希望世界和平？用得着虚伪到这种地步吗？我看你恨不得将这个国家大卸八块。”

孙朗也不理它，寻思片刻，双手一招，白羽威身下的土地立刻分开，将白老头陷进地里，然后泥土合拢，只露了一个脑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