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朗哼了一声：“凭什么？你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当然是为那些冤魂讨还公道了。”包大人平静道，“我身为京兆尹，未能及时察觉此事，这是我的失职，我会辞官，但不是现在，在此之前，我要尽量弥补我的过失，让这些禽兽不如的家伙付出代价……”

孙朗伸手一招，那一沓供词落入他的手里。

他随手翻着厚厚的纸张：“这些畜生，有些我并不认识，但有些却听说过，想必那些无名之辈的家世也不差的，更何况这是皇帝的地盘……”

孙朗抖着手中的供词：“这些纨绔子弟和畜生，弄死并不难，但你要办案，要将他们绳之以法，要审判他们，要将他们的罪行大白于天下……”

“你觉得这可能吗？”

“杀一个人确实很容易，可这些人出身于高门大户，视声誉更重性命，你要将这些罪行曝光，要让他们的家族全都声名扫地，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些名单，这些大富大贵的家族，全都视你为不死不休的仇敌，他们会拼尽全力地抹黑你、抹杀你，将你搞臭，将你打倒，将你弄死，这等阵仗，莫说你一个小小的京兆尹，便是皇帝来了，都要掂量掂量！”

他的笑容中有说不出的讥嘲。

“就凭你包希仁扛着一杆后土王法的大旗，也想扫清天下、澄清玉宇吗？”

包希仁淡淡道：“义之所至，不容辞也，我会恪守誓言，为大义而死，是死得其所，总好过浑浑噩噩地活着。”

孙朗鼓掌道：“了不起，了不起，舍生而取义，你是个君子。”

“我用不着你来夸。”包希仁说道，“给我。”

“不给。”孙朗笑着摇头，“凭什么给你。”

“我是京兆尹，这是我的职责，这里发生了命案，我有权力调查。”

孙朗将供状扔回了房间，拍了拍手，微笑道：“是吗，但很抱歉，包市长，从现在开始，这事儿不归你管了。”

包希仁冷冷道：“凭什么？”

孙朗回答道：“就凭我现在还是武殿剑阁军主，就凭我是曾经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就凭我现在是神策上将军。”

包大人哼道：“哪怕你职衔再大，也别想越权行事，这不归你管。”

“现在归我管了。”孙朗说道，“我是天元战帅，跟天魔有关的事情，我都可以管，我不仅要管，而且我还管定了。”

包希仁怔道：“天魔？”

孙朗一本正经地点头：“没错，天魔，你都看到了，包大人，那地室之中惨绝人寰的模样，是普通的人类能干出来的吗？这些人一定受到了天魔的蛊惑，变成了邪恶的走狗，所以才滋生出不堪的黑暗欲望……所以，这事肯定与天魔有关，与天魔有关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包希仁一开始还没想明白孙朗是什么意思，随即，他勃然变色。

“一派胡言！”包大人怒道，“你想借题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