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勇气,对两名宦官道:“手令上只是传包大人一人觐见,这位大人为何……”
那宦官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杂家,杂家也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孙朗往前走了一步。
哗啦啦一声,周围的四五名禁卫直接后退了三步,有比较傻的那种甚至慌张地将手中的长枪放平,旁边的同伴大惊,甚至不顾军仪,伸手又把同袍的长枪拽了起来,一副“你他妈吃屎了吗”的模样。
可谓是非常丢人了。
孙朗对此视而不见,他彬彬有礼道:“是这样的,陛下关心案情进展,荧惑剑宫出了事儿之后,他就立刻召包大人进宫汇报工作,可我觉得包大人有时图样,经验尚浅,无法独当一面,需要我这个老同志来给他把把关,所以就毛遂自荐,跟着包市长一起来到了这里……”
他这般和颜悦色,给人的压力反而越大,那宿卫首领虽然没像手下那么丢人,但依然压力山大,他咽了口唾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强硬:“上将军恕罪,末将职责所在,皇城禁令如此,未经通传,不得擅入……”
孙朗点头笑道:“理解,理解,这是陛下的家,我要拜访,自然是要敲门的,看看人家让不让我进来,让我进我就进,不让我进我就闯……”
……你理解个屁啊!
孙朗若无其事地说着很了不得的话,然后对那两个瑟瑟发抖的宦官说道:“两位劳驾进去通传一声,我也要见陛下……”
那两太监如蒙大赦,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回头说道:“包大人,请跟奴婢来,上将军,您老稍候片刻……”
孙朗的胳膊往包希仁的肩上一架,整个重心都倚了上去,他笑吟吟地说道:“这可不行,他得留下来陪我,我怕生。”
两个宦官没法子,只好哭丧着脸跑进去通禀,包希仁苦笑道:“他们只是奉命行事,你又何必为难他们。”
孙朗若无其事道:“既然是奉命行事,那被我为难也是他们工作中的一环,不爽就辞职啊。”
包大人摇头道:“歪理。”
孙朗淡淡道:“我去为难别人,总好过别人来为难我的朋友。”
包希仁神色微动:“包括我吗?”
孙朗一脸嫌弃:“你能不能别这么gay?”
包黑子皱眉道:“给是什么意思?”
孙朗一本正经地说道:“形容词,专门形容某些天性天真善良、相信世界存在善良与美好但却在冰冷残酷之现实面前左右为难、优柔寡断、心存幻想的白痴……没错,代表人物就是你,所以你是gay。”
“……你在骂我吗?”
“不,是在夸你,在我们那个道德沦丧、逐渐扭曲的家乡,一个男人若是公然宣称自己是gay,必将受到世人浮于表面的尊重和祝福,以及政治正确式的优待,还有暗地里的鄙夷——你看,像不像你?”
他扳着指头说道:“你是明星官员,以两袖清风、铁骨铮铮著称,大家口中称赞你是清官,讨论为官道德时肯定要树立你做先进典型、夸一夸你,但背地里却觉得你是个白痴、傻-逼、犟驴、二百五、王八蛋、装-逼犯……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包希仁表情一黯,低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