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料到孙朗会说出这样的话。
下一刻,不知是谁吞了一口唾沫,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时间继续向前流动了,可帝国的大臣们依然僵硬着身体,仿佛雕塑一般,一动都不动……莫名的情绪冲击着他们的心灵。
说出来了,竟然说出来了,怎么会?为什么?
而孙朗身边的一品重臣们几乎齐刷刷地后退了一步,这些帝国品级最高的大臣同样是世间罕见的强者,在这一刻,他们的身体绷紧,一身浑厚元功不由自主地开始运转,戒备着神策上将可能做出的任何举动。
众人都在望着他,脑海中闪烁着一个荒谬的念头。
这家伙……莫非是要在这里翻脸?
孙朗微微偏头,望着他身边几名当世军臣,武功太傅,钺楼军主,兵部尚书,人人如临大敌,帝兵的力量在他们体内不断翻涌。
再往外看,满朝文武屏气凝神,他甚至能看到不少人额头上的汗珠。
两年前,这个国家出现了一个弥天大谎,由一部分人编织了这个谎言,剩下的人只是在看着,而如今,谎言的幕布握在了本该早已谢幕的人的手中,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这个谎言。
就像习惯了罪恶、虚伪、错误和不公平一样。
这就是这样一个世界。
幸好,我早就知道了。
孙朗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他平静道:“你们在害怕什么?”
“孙……孙朗!”
站在御阶之上、龙椅之前的皇后终于从震惊与茫然中清醒过来,皇帝昏迷,国后听政,她代表的是她的丈夫,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她厉声道:“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孙朗转回头,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后,眼中没有一丝尊重与敬畏,只有冰冷的注视与淡淡的讥嘲,他那平静清晰的话语回响在朝堂之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也会变成史官笔下的工整字迹,留在这个国家的历史之中。
“皇后娘娘又在怕什么?”
“臣说得不够清楚明白吗?”
“那就再明白一点。”
“当日大荒山,臣以指代剑,破了灵木黎的摄提化生剑术与建木长生真气,截断了他与岁星之剑的联系,然后一掌震断了他的心脉。”
孙朗平静地讲述着当年的事情,仿佛与他毫无相关,仿佛他所杀的人并非是名满天下的七曜剑圣,而是一个无名小卒。
“岁星之剑强在盛德化育,疗伤续航之能独步天下,臣深知灵木黎的保命本事,出手更不容情,致命伤拍在胸口,真气横断奇经八脉,颠倒十二重楼,断裂脊骨,破碎首脑,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除此之外,倒是留了全尸,伤势皆在内里,算是给堂堂剑圣与皇皇帝国留一点体面。”
他依然注视着皇后,淡淡道:“说完了,皇后这回听明白了吗?”
被孙朗那毫无感情的眼神注视,皇后顿时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沿着脊椎直冲脑门,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再尊贵的女子,也是在皇宫大内的方寸之地高高在上,何时见过从天元血海中杀出来的绝世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