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的手中渗出了一点点冷汗。

“可孙朗是失心疯吗？绝不是。”

“他是在危言耸听、借助这谣言来达成他的目的吗？不，若是危言耸听，这效率未免太低了，因为整个帝国，无人会质疑帝兵的安全性，他就算想要搞阴谋诡计，也不会用帝兵来说事，因为没人会相信。”

“这似乎说明……”

一念及此，他心中一寒，冷汗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帝兵难道真的有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得通了！直接宣布帝兵的威胁性，哪怕他是堂堂神策上将，也不会得到什么赞同和支持，所以他才退而求其次，画出这艳-情的图本，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观点，试图挽回……不，不是挽回，他只是在做一个预言，不不不，也不是这样，他……”

裴矩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真相了，他正在翻来覆去地推算孙朗的动机与此事隐藏更深的真相，但仓促之间，即使是高明的智者也休想通过极少的线索推断出大量的情报……他需要更多的消息。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大家都看完了？”

神策上将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神色复杂地向后看，抿了抿嘴，但谁也没有发问。

尽管他们心中有很多问题要问……瞧出端倪的，不止裴矩一人。

孙朗满面春风，半点阴霾也无，仿佛他的画作根本没有涉政，仿佛他单纯只是画了一册社保的本子让大家一起分享似的。

“新兴文化，娱乐产业，我看行。”

孙朗伸手拍打着裴矩的肩膀，伸手指着壁画：“就这，能不能创造发售记录？我们先定一个小目标，以帝都范围内，先卖出个一百万册！”

咕嘟一声，裴矩咽了一口口水。

智者要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他显然没有做到这一点。

因为孙朗的话仿佛黄钟大吕一般，在他耳边震响轰鸣。

是了，他画了这么多，怎么只会留在他家墙壁上，只让访客来看？

当然是要广而告之，让更多的人瞧见了！

只是……他这是要拉着太子府来做这件事吗？

这岂不是相当于，要让帝国储君来为这画中的剧情背书？

这……

裴矩感到一阵阵恐惧，那真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恐惧不在眼前，看不见，摸不着，但能感受得到，他仿佛置身于大海之中，感受到了一股隐约涌动的力量，仿佛自己在向一个巨大的漩涡移动。

这个漩涡……也许会动荡整个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