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燕驹

“下不去手嘛？这也难怪了，毕竟这些躯体可使用你的细胞DNA图谱提取制作的克隆体。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可是你的兄弟。”

燕驹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莫比乌斯之椅的椅边，微笑着说道

“在提取细胞DNA图谱后，量产设备形成了这身体的胚胎素体，随后注射了大量基因催化药剂在三日内完成身体上的速成。因为没有实际使用的必要性，所以我并没有加载他们该有的学习装置来改造他们朦胧的意识，整套工序下来至多不过需要一千五百元，整体造价可比某个世界的一万多只实验动物要便宜十倍以上哦~”

‘咕噜~’

张小凡的喉咙艰难的上下蠕动着，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燕驹，双眸中写满了疑惑和惧怕

他不明白，师尊为何要对他布置这样的任务......

“你似乎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布置这样的作业？”燕驹一只手撑住头，依旧保持着脸上那令人生畏的微笑看着他

“你很疑惑我为什么要让你做这样‘残忍’的事情？那当然是，对你的考校与指导啊。修真修真，如若你连自己身体里的每一根动脉静脉的长相都不清楚，那你还修什么真？就像你说的，循环周天运行就是让那些能量粒子自动改造你的身体结构，而如果你能清楚你身体的内部构造，那岂不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引导那些高能粒子改造自身？这点实际运用，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可，可是。”张小凡的表情有些激动“这也不用活体解剖吧？解刨其他尸体不也可以吗？况且我们不是可以用模拟实验来代替......”

“所以说，我这是在校考你的实际操作能力啊，我的弟子。而这个考验之中，眼涵盖着你对于实验品留存着的.....怜悯。”

燕驹脸上的笑容终于褪去，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张小凡，那金红色眼眸中的淡漠与无情，让张小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恐惧，不由的向后退了两步。

那真的不似人的眼神，和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是一样的眼神。

万事万物在那双眼睛下可能都是平等之物，都是可以解刨研究利用的实验用品，诸神高高在上俯瞰人间的一视平等既是大爱，也是一种冷漠。

“作为求知者，我希望你能抛弃一些限制你前行的桎梏。譬如道德观念，又譬如所谓善恶，我并不是说这些东西没有用处，但在与更加崇高的知识与理念之间互相抉择的话，我更希望你会去选择后者。”

燕驹淡漠的讲述着，恢复了那十指交叉放在面前的姿态

“你大可不必在意我的意思，小凡，你前行的最大动力是复仇。我无意评价于此是否狭隘，毕竟我没有立场评价一个人的追求。而你因复仇而执着追求我的力量，如果你坚持选择走我的道路，那么适当的时候丢弃你的一点良知是必须的。即便现在不会，你迟早也有遇到这一天的时候。

“如若你不走的我路也当然可以，我不会怪罪你，依旧会为你解答疑惑，甚至非常开心和期盼你自己走出一条新的道路。但是.....我作为导师，可能便无法为你铺陈后面更多的路了。”

“你若不舍弃怜悯，便注定走不上我的路。我的道路没有大义也没有所谓的‘爱’，有的只是最冰冷也最实际的‘知识’。”

“那么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吧。”

张小凡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的内心陷入了纠结之中，犹如一个恶魔与一个天使飞舞在耳边，对他窃窃私语着

是应该抛弃良知不择手段的探寻‘真理’，还是在保持自己底线的同时，谨慎的追求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