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难捱 鹊鹊啊 3401 字 2024-02-18

程尔想不明白他嘴里的没意思到底指什么, 跟她理解的是同一个意思吗,可她很明显的勇敢了,他没感觉出来吗?

还是感觉出来了, 他在婉拒。

程尔发热的脸, 瞬间烫得更厉害,为自己的大胆感到羞恼。

那天过后贺让骁还是会送她回来,他不会离太远。

但也不会太近。

贺让骁恢复了以前散漫恣意的样子,对谁都不热情, 好像对谁也不错。

程尔很难过,不知道要怎么缓解这种情形。

这天下了课,贺让骁捞起书包听见林澈问他是不是又要去巢。

贺让骁懒洋洋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林澈扑过来勾他肩膀, 推着人往外走, 男生们闹哄哄的,声音越去越远。

程尔跟在后面,他看着贺让骁懒散下楼,后面有人冲下来, 撞着她后肩,脚步凌乱地往下栽。

书包被人勾住,一只手环在腰侧, 轻轻捞了下, 让她稳稳站住。

鼻尖碰到熟悉的气味,程尔心重重跳了下,仓促抬眼,视线相交, 他低着目光, 意味不明的。

有人叫他名字。

他应了声, 松开, 转身往下走。

她觉着贺让骁不太喜欢那些话。

所以才疏远她。

夜晚的风并不凉快,程尔的心尖却烫得厉害,她发现提前走的那人就在身后不近不远的跟着。

他低头看着手机,步伐散漫,两人之间的距离有种微妙的平衡。

经过拐弯时,她特地停下来,然后余光里,他也停下,收起手机,静静看她。

程尔有了小心思,特地拐进小商店。

再出来时,外面寂静无声,他不见了。

她又想起了他那晚看她的眼神,提醒他没那个意思就别招他。

沮丧到了极点。

程尔没叫亮声控灯,脚步很轻地迈上楼梯。

低垂着视线,漫步目的的游离,忽然,视线触碰到一角,顿住。

她眨了眨眼,又看了一眼,视线顺着鞋往上,停在他的脸上,心瞬间不受控地鼓噪起来。

贺让骁倚在门口,大概是贺建明回来反锁了门,或者他不想进去。

不管是那种,程尔都觉着心酸难捱。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此时贺让骁低头玩手机,并没有因为她的出现有任何反应,视线冷淡的垂着。

似乎不太想跟她说话。

跟第一次见的情形差不多。

程尔咬着唇,深吸了一口气,轻松了脚步,从他旁边经过。

贺让骁盯着手机,视线有些散,手指无目的乱划着,默数着她经过的脚步,抬起视线看过去。

她往楼上走,他就看着。

老旧的声控灯骤熄,四周悄然黑寂。

那晚靠得很近的呼吸,在心头越缠越紧。

这些天的冷淡不能让他远离,反而让他涌出许多疯狂难以自抑的念头。

他出声叫住她,“程尔。”

程尔屏住呼吸,不轻不重嗯了声。

没了下文。

但她感觉到贺让骁一步步踩着台阶,高大的身影靠过来。

他的话就在耳边:“你要不要带我回家?”

程尔心跳漏了一拍,迟缓了两秒,声音放得很轻,“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贺让骁问:“你想的是什么?”

程尔没直说,话锋一转,“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四周很暗,她又背对着他,根本看不见他神情,但她感觉贺让骁在看着她,后颈儿那块莫名冒汗。

贺让骁静了很久,若有所思地笑了下。

嗓音也低,又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直接抵着她肩膀推着她往前走,

“自己猜啊。”

转天,程尔去了汪姨家又去周寄店里待到傍晚。

她刚要走,贺让骁就去了,送她回春荫街。

他接了通电话,没送上楼,就走了。

刚跨进单元楼,她碰见两个婆婆扶着楼梯乘凉,嘴里说着街头巷尾通常不着调的家长里短。

但是程尔晃耳一听,贺家两个字就钻到了她耳朵里,她忽然停下,吓了两位老人一跳。

几秒后,程尔踩着楼梯往下跑,跑出单元楼,她跑过春荫街,跑到公交站台,四处张望。

寂静空荡的街道上,没有贺让骁的身影。

她往前跑了一段,四处张望,依旧没看见他,她停下拿手机拨号,因为太过着急,呼吸都有些喘。

电话响了几秒接听。

他那边车声鼎沸,混着公交车播报的声音显得嘈杂,他的声音都被弱化了些。

“害怕了?”

你看啊,她喜欢的人自己遇到事情,总会考虑她是不是害怕了。

“你在哪里啊?”她绷着情绪,只是声音有些抖。

贺让骁松散地坐着,仰头看了眼站牌,察觉到程尔的不对劲,皱着眉,“中山街。”

中山街在巢的另一个方向,下一站就是人民医院。

“你不是去巢吗?”她反问。

贺让骁静了几秒,意识到什么蹙眉,“你怎么了?”

“贺让骁,你骗我。”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但却变成很重的石头压他心头,道路两旁不太明亮的光晃过他的脸,有些留在眼睛里,有些落在了地上。

他望着窗外,拧眉,舌尖顶了下腮,转移话题:“晚上我不一定能回来,你锁好门,不管谁敲门别开。”

他还是很不放心,又交代,“我明一早回。”

后面,他语气放得更软,带有些安抚的意味,“早餐要是什么发给我。”

挂了电话,程尔等来最新一趟公交车。

就在她上楼的时候,听见两个婆婆说贺建明喝醉了踩空台阶,从楼上滚下来了,人摔得有点糊涂,皱巴巴窝在墙角,不知道是摔死了没,还是好心人发现叫了救护车。

也就两三个小时前的事情。

所以他一晚上情绪差,是因为这件事情啊。

医院门口永远热闹,人来人往的,车和人挤着都要乱了套,惨白的灯光照着,人们面无表情的脸,更显冷漠。

她仰头看了眼医院大楼,走到灯光照不到的一块地方,拿出手机拨号。

贺让骁接到电话时,正在给贺建明接热水,他放下水瓶,抽出手机按下接听。

拨开窗户,十几层楼高的住院部风很大,吹透热水房,远离了病房显得格外安静。

他听着程尔说话,表情忽变,拎着只接了半杯的热水壶回到病房。

贺建明整个人被酒泡坏了,不喝酒的时候稍微好点,他横眉竖眼,视线盯着他转。

贺让骁倒了杯热水,放下水壶,话没一句地离开病房。

身后传来贺建明粗鲁的谩骂。

在电梯间,他遇到了姗姗来迟的他妈,对方衣着精致,满脸不耐,视线上下扫他,“你干什么去?”

贺让骁按了下行键,随口一说:“买烟。”

女人忽然扬眉,声音也拔高了,“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学生抽什么烟。”

贺让骁站着没理她,任由她拽了自己手臂一把,他不耐地抬起手臂避开,“他怎么办?”

女人狠狠瞪了他一会儿,才说:“我找护工,你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