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王富贵决定要放过他了。

“王先生啊……”

张小年叫了一声，眼眶逐渐变得湿润。

随后，只见他一把放开了那把手术刀的刀柄，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面上。

“王先生啊，我不是人，我真是个畜生！”

张小年眼中含泪，看着王富贵说。

说完这话后，毫不犹豫一记耳光就抽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不是人，我该打！”

“我有眼不识泰山，此前我的所作所为实在不是东西！”

“王先生，我该打，我对不住你啊！”

张小年一边道歉，一边伸手抽打着自己的脸。

很快。

他的面颊迅速肿胀起来，而后左右脸都变得一片通红。

这一切足以见他用力之大，也足以见他如今已经有了悔恨之心。

见此情景，王富贵收住了笑容，看着张小年眼中尽是平静的神情。

“起来吧，起来我们好好说话。”

他对张小年说道。

张小年却没有起来，而是流着泪看着王富贵。

“王先生，我对不住你，我真是该打。”

“你让我打自己几下吧。”

“我不是人啊，此前我对不住你啊。”

张小年又接连道歉说。

说完这话之后，又抬起巴掌，向着脸上抽了过去。

然而，他的这一记耳光并没有落在脸上，反倒是被王富贵抓住手腕，挡在了手中。

“行了，知道你现在怕了，也知道你现在有悔改之心了，没必要继续再打自己来证明。”

“起来吧，起来吧，再跪下去，别人兴许还以为是我在欺负你呢。”

王富贵微笑着，对着张小年说道。

说完这话之后，王富贵直接把张小年从地上拉了起来。

张小年站在原地，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而就在这时，王富贵转过身去，推了一张椅子送到了他的面前。

“坐！”

王富贵对着张小年看了一眼说。

张小年嗯了一声，赶紧坐下。

他把身躯坐得笔直，双手放在了双膝上，坐的端端正正。

那模样，看起来像一个刚上幼儿园，坐在教室前排的小学生一样。

“不必这么拘谨，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的。”

王富贵看着张小年，微微一笑。

说完这话后，便向张小年解释为什么要放过他。

“你归根结底是个医生，中医也好，西医也罢，职责所在都是消除人间病痛。”

“虽然说你这人桀骜不驯，但想必你从医以来，应该也救过不少的人。”

“我啊，是看在这些人的面子上放过你的，你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过往救死扶伤的行动。”

王富贵微笑着解释。

张小年听到这话，心中一阵五味杂陈。

一种难以明说的感觉，逐渐在他的心中翻涌。

此时，他觉得自己见识到了王富贵的人性光辉。

一时间，就又感动的眼窝通红。

“王先生，你能有这样的气量，着实是让人感到震惊无比！”

“你……你和我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张小年心中激动无比，哽咽着看着王富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