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独自一人,上了另一个城市。
坐上火车的前一秒,她将那颗糖扔进了垃圾桶中!
草莓味的水果糖深陷在恶臭的垃圾堆中,慢慢腐烂。
没有人将它捡起。
孟棠安到哪都是最为优秀的人物,她聪明、完美、漂亮,很快在新的地方,和朋友相处得十分融洽。
在这里,没有人知晓她的过往。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仍然是优秀而完美的存在,没有半点污点。
总会逃出去的。
对吧?
她去过好多家店铺,央求过很多店主,只要打一点零工。
半个月后,她负责念演讲稿,当她走上台的时候,发现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台下是嘈杂的、自以为隐秘的声音。
“就是她啊?”
“天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孟棠安居然是这种人!”
“听说她爸妈是……她也是!”
“太可怕了吧……”
“这种人居然还敢和我们在一起。”
他们的语气中带着掌握别人秘密的兴奋感,带着比孟棠安要干净无数倍的优越感,以及看着说不出的滋味!
这种感觉说不上疼,也许是早就习惯了的缘故,好似一万根银针扎着心脏,孟棠安坦然迎接他们的注视,笑得愈发灿烂,垂在身侧的手,抖的厉害。
有人站在台下对她打手势,让她下来。
孟棠安偏不!
她骄傲的站在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背脊笔直,脱稿宣读演讲!
直到说完最后一个字,仪式结束。
她在所有人怪异的眼神中,弯腰鞠躬,从容退场。
一个人跑到了厕所,吐得天昏地暗。
最后见面爸爸的眼神和那晚巷中的一切交替出现在她的眼前,将人逼疯!
她连歇斯底里的尖叫都做不到。
她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
为什么啊!!!!!!
撕心裂肺。
求不得一个答案。
她走不出来了。
她恍惚间想到那天办公室中的谈话,黄昏下那人柔和的眉眼,跟光一样,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女人跟她说。
岁月不会辜负你。
不可以随便伤害自己。
她们拉钩,盖章。
可是……
可是她真的好累好累,她想好好睡一觉。
她要食言了。
那年,孟棠安从诊所中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份诊断书,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说说笑笑,西装革履的男士、光鲜亮丽的女人、还有正值青春朝气蓬勃的孩子,他们擦肩而过,各自走向不同的远方。
也许这辈子旁人求而不得的人,就这么和你擦肩而过。
阳光落在他们的身上,模模糊糊,看不清脸。
冷风吹过了她的白裙,像是随时都会飞走的蝴蝶,被禁锢在玻璃罐中当成了标本。
一缕风掀起那张薄薄的诊断书。
隐隐能看到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