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堪——

打不过，跑不过。

那还不让这帮人打够再说。

拳头变成脚尖，穿着拖鞋的脚，力道不改，狠狠的砸在后背，五脏六腑像是挤压一块又很快散开。这帮人知道不该打哪里，等了半天也没见到有人打她的脑袋。

只要不出大乱子就不是乱子，只要不被逮着就不会认为是违规。

欺负人就是一种乐子，看人欺负人也是一种乐子。谁让竹烟党修道院，不，绝大多数监狱的娱乐活动可怜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了。

神代川璃绪觉得好像这样转移注意力就没那么疼了。

“疼？”

冰凉的手覆盖在她的脸上。

被这样刺激，眼泪都出来了——如果不是这样说，那就等于承认她被疼哭了。

神代川璃绪的两只手按在铺了白瓷砖的地面上，这里也冷，所以她全身上下都很疼。两只胳膊摇摇晃晃，就像是风中的秸秆，可惜，她没能生出根来。

僵硬着，却脆弱不堪，像是一块开裂的玻璃。

不管她再怎么不愿意，这块玻璃的裂痕越来越大，刺进了她的关节里面，把里面的筋骨搅得稀巴烂，连带着最后一点的精神支撑。

即将，粉碎。

“璃，为了我？”

神代川璃绪看着那张脸，她的眸子对着对白色眸子。说真的，那对眼睛的确吓人，只有靠得近才会发现，那是银色的，最外圈仿佛有一圈深灰，就像是白银镶嵌进了珍珠。

“足够了。璃可以为了我去死，真的很开心。”

喂喂！护着，还说这些风凉话，真的没问题吗？

吐槽的话就在一瞬间闪过，像玻璃一样的双臂终究撑不起那么密切的攻击。

即便如此。

神代川璃绪还抱着吾妻绘画。如果不是她的话，说不定绘画只是没吃着饭而已。现在倒好，过来找她，反而被揍一顿。

吾妻绘画可能就有点偏执，有些脱离正常人的思绪，只知道黏在她的身上一个劲的道歉。小路绯人的话，可能则是对着打了起来，川梧桐白可能就是找狱警，浅川雪绘可能拖着她逃跑……

神代川璃绪咬着牙齿，颤着舌头，结结巴巴的说道：

“斯……对不起……并不想为你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