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一个相貌清瘦,身材不高的老头,一身普通的仆人装束,如果不是刚才他穿窗而过的动作,敏捷胜过猿猴,谁也不能相信,他是一个江湖高手。
“小人姓张,在家行五,三娘叫我张五就行。”张五站在梅三娘面前,卑恭一笑:“小人原先就是朱堂主安排在司徒万里身边的眼线,四岳堂覆灭之后,就藏在郢陈这座老宅之中,这次接到朱堂主的命令,协助三娘。”
梅三娘英眉一竖:“朱家知道我要做什么。”
张五摇头:“小人知道的不多,更不知道朱堂主怎么想,如果三娘不进这座宅院,小人也不会露面。”
梅三娘冷冷点头,一双眸子撇着他:“那你知道,朱家在那里。”
“不知道。”张五一问三不知:“如果堂主想要见三娘,总是有办法的。但是,现在农家形势危及,三娘想要找出堂主,却是难上加难。”
“朱家在防备我。”梅三娘寒声道。
张五无言,却是默认。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来郢陈。”梅三娘再次问道。
“典庆前辈是三娘的师兄。这在农家并不是什么秘密。”张五黯然一叹:“而典庆前辈,也是堂主的心腹,前辈之死让堂主心如刀割,每时每刻都在思量给典庆前辈报仇,这次堂主不顾堂口之别,让小人协助三娘,而恰逢此时,太子将闾来到郢陈,三娘此行的目的,小人也猜到了一二。”
“当时这么多人围攻将闾,不仅没杀了他,反而损失惨重。朱家凭什么断定我可以杀死将闾。”梅三娘落寞道。
“三娘能不能杀将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娘的态度。”张五躬身道:“堂主要的是一个志同道合之人,而非贪图富贵权势的无知之辈。”
“如果我死了,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梅三娘嘴角微微一翘,讥讽道。
“太子将闾是农家最大的敌人。”张五笑道:“所以对他脾气秉性,堂主早就暗中揣测,他和三娘是旧识但是碍于身份地位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此人虽然心狠手辣,在他眼中,天下之人无可不杀,但此人也有一个好处,从来不杀女人。所以那怕三娘失手,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而且他也不会赶尽杀绝。”
“原来朱家只想让我成为帝国的叛逆,成为将闾的敌人。”梅三娘怒道。
“但堂主也想将七星珠草传给三娘。”张五一叹:“堂主要行大事,此行生死难料,但神农堂却不可无主。”
梅三娘讥讽道:“神农堂现在好像不姓朱了。”
“堂主的心思,实在不是小人能够猜到的。”张五看着她:“但是小人肯定,将来神农堂一定会回到三娘手中。”
“朱家想要做什么大事。”梅三娘狐疑道。
“小人真的不知道。”张五诚恳道:“有此猜测,是因为堂主的来信,已经有了离开农家之意,如果不是抱着必死之心,他怎么可能打算将七星珠草交给三娘。”
梅三娘怔怔了许久,才一声叹息:“这次将闾来东郡,并非私服出行,身边扈从如云,不要说刺杀他,就是靠近一步都不可能。”
张五眉飞色舞道:“三娘放心,小人也不是一无用处,已经帮三娘找到一个机会,龙虎校尉将军白义,包下了整座艳云楼,那可是东郡排名第二的娼寮,仅次于醉梦楼,他要在此楼给将闾接风洗尘。到时候,还有很多将佐出席。”
梅三娘一愣:“这算什么机会,将闾此行,扈从如云,在加上军中战将聚会,防卫岂不是更加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