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仙的心里,此时所转过的,便是这样的一个念头。
可尽管如此,尽管有慕容白打了包票,说如果许仙今科去考,肯定能拿一个秀才回来,然而如今真等事到临头,在许仙的心里,却实在没有了多少的信心。
他本就是个温吞软弱的性子,慕容白又没有从小就将许仙养在身边,想要靠这几年的时间去改变他的性格,其中所需耗费的心力可绝对不会太少,是以,慕容白也就懒得去如何扭转他这种性情了。
采因与许仙算是接触的久了,对于许仙的性格,也清楚的很。
事实上,正是因为许仙的这种性情,再加上许仙来到慕容白家里居住时,不过就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而已,是以原本在这家里可说是年纪最小的采因,忽而就在许仙身上瞧见了做长辈的得意感。
以至于这么几年下来,她对许仙,反倒是生出了仅次于姐姐胡媚娘的关心。
此时见到许仙眼底隐含的忧虑,采因抿了抿唇,随即,将手里放着针线与鞋底鞋面的箩筐放在了一旁的地面上,随即转过头来,同许仙的目光对视在了一处。
“这是好事呀!”
采因看着许仙的眼睛,凝声问道,“可是……瞧你的样子,为什么好似是不开心一样呢?”
许仙摇头道,“我没有不开心。”
他看了采因一眼,而后苦笑着将手抚在了自己的胸口位置,轻声道,“只是我这心里,略微有些担忧罢了……”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再多说话。
但就在这么个对视的过程里,在两个人的眼睛里面,却都多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孟子中说,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
许仙如今的年纪,十五六岁,正是个知慕少艾的岁数,而坐在他旁边的采因,别看着已经修行了有好几百年,可由于她之前都只是同胡媚娘住在山中,从不见人,即便后来投入到慕容白门下,也基本上没有太多接触外人的机会,是以就只心智来讲,她这个几百岁的兔精,其实与十五六岁的许仙也并没有什么两样。
两个人相视而坐,面上全都带出了几分绯红。
毕竟,在这几年的时光里面,陪在许仙身边最多的人,一直都是采因而已。
虽算不得是朝夕相对,但却也差不了太多。
许仙的面上带着些许绯红,甚至连耳朵尖上,也都透出了几分烫意。
但他仍是在对视片刻以后,最先开口,打破了场中异样的沉寂。
许仙盯住了采因的眼睛,郑重其事的对她说道,“采因,谢谢你。”
“这几年里,我……我……”
说到这里,许仙耳尖的红意更浓,一直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子,才再次开口,冲着采因说道,“我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吧?”
发觉到许仙目光里透出的炙热,采因终是难以忍耐,不禁低下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