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如果我们拒绝的话，那么我们就会被废弃，被抛弃，被驱逐出海洋种族的行列，成为海洋的弃民。

各位，那种结果，我相信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对么？”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年纪刚刚是十四岁的少女公主，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之前，一直在给赛里斯帝国说话的那只美人鱼：“执行命令，或者去死。没有第二个选项。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没有。即使那位伟大的女神，都站在赛里斯的一面。但是站在我们身后的，是比那位女神更加强大，也更加伟大的存在。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祭司小姐？”

“是，是的，我明白。”

在公主殿下叫出了她的名字之后，美人鱼祭司的表情变得有些苍白——是的，除了之前说过的，与赛里斯之间有一些贸易往来之外，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水之女神阿库娅的祭司。

尽管之前就说过了，阿库娅是水之女神，而不是海洋女神。但是作为掌握了“水”这个强大概念的女神。如果说她在海里面没有信徒，那肯定是在说笑。

在这之前，就是这些祭司在散播，培养，亲善赛里斯的势力与力量。并且在这种时候竭尽全力的想要阻止与赛里斯爆发的战争。

但是目前看来，他们的努力都是白费功夫。

就像是那位公主说的一样，海洋中，有着一个强大的，混沌的，逻辑混乱，疯狂的，但是同时非常伟大。或者同时也可以说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在大陆各个种族的国家，与民族意志不断觉醒，开始将神明的时代拉下祭坛时，在海洋中，属于海洋的意志也在觉醒。

只是不同于大陆之上，各个国家与民族意志觉醒的那么清晰。甚至比较成熟，如同赛里斯皇子以及黑暗大君玛尔·玛拉那样，已经成为了种族，国家与民族的助力。

海洋的意志仍旧处在蒙昧与混乱之中。没有完整的逻辑，甚至没有办法进行比较完善的思考，很多时候都像是动物一样，单纯的凭借本能进行行动。

当然，这一切都是知道的比较多的人们，小心翼翼的进行推测，最终推断出来的。真正的情况究竟是什么样子，暂时还没人说得清。

但是无论如何，有一件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那就是，情况比预想中的更加严重。

……

莱特历9年深秋，9月份的北海地区。法兰克帝国沿海。

原本应该非常繁荣，有着大量的船只，贸易，金钱流动的尼德兰，鹿特丹港的郊外。

那里有大片的滩涂地，在之前的市政计划中，这些滩涂地本来要被计划，开发成大片的淤田，为日益增加的人口提供粮食的。

但是在战争爆发之后，所有的资金，所有物资都要可着军队糟蹋。尽管市政厅方面对此非常不满。但是还是不得不死撑着，一边在心里面将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笑嘻嘻的将大量的青壮年，粮食，金钱还有物资运输到前线去，支援宗主国法兰克人的战争。

现在，战争开始的第三个年头，就像是法兰克的其他附庸国一样，尼德兰几乎被战争掏空了。田园荒芜，商场倒闭，工商业凋零……

所有的一切都半死不活的。当然，也包括了尼德兰的防御部队。

鹿特丹港，一批穿着半新不旧的半身板甲，手里面扛着半新不旧的长矛与燧发枪的士兵，无精打采的巡逻四周。

实际上理所当然的，这里也没什么好巡逻的东西。

战争进行到第三年，界面上别说流氓混混小偷无赖什么的了，就算是条狗都被运输到前线兼职军犬和活体狗肉罐头了。而尼德兰原本引以为傲的精锐部队，也变成了这个无精打采的德行。

想当年，尼德兰人为了建立这支军队，花了多少工夫啊。

虽然国家小，但是尼德兰人非常有钱，也因此可以建立一支比较小，但是比较精锐的部队。

魔法板甲，魔法武器，重型火炮，法师，骑士，空骑士……什么东西好就往自己的军队里面塞什么。充分展示了土豪国家的军队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也因为这个原因，尼德兰人的正规军，尽管只有四个军团。加起来不满十万人，却仍旧是人类世界一个不容小觑的国家。

然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完了。法师，骑士，空骑士，重型火炮……

这些军队的精华组成部分，几乎随着时间推移，消磨在了战场的战壕中。与赛里斯那种“保全精锐部队，炮灰随便怎么死都无所谓”因此军队越打越强不同。如同烂泥塘一样，什么东西都能吞噬的战场，将尼德兰人的精锐部队吞噬殆尽了。

炮灰兵容易补充，精锐部队却不容易。也因为这个原因，尼德兰军队，已经没有开战最初那种精干的样子了。

现在的尼德兰军队已经扩充到了二十个军团。几乎将全国范围内的所有适龄人口都丢进去。士兵与基层军官换了三遍，甚至更多。但是战斗力恐怕还没有最开始的四个军团的一半，甚至更少一点。

前线的部队已经这么不堪了，后方的守备部队就更是这样。

看着这批在码头区域巡逻的士兵。他们老的老小的小，老的胡子花白，勉强还可以说是老当益壮。但是年轻的两个，看起来毛都没长齐，身材还没手里面的火枪高。这个就很说明问题了。

看起来，尼德兰的军队已经将他们的人力储备挥霍一空。再接下来，说不定连女人都要上战场了。

“什么狗日的世道。”

“得了吧，咱们还算好的。真上了前线的那才叫惨呢，你是没看到，一车一车的往回拉伤兵。”

“伤兵就算好的了，死了的连块坟地都没有，直接挖个坑就埋了。甚至有的连尸体都找不到，直接被魔法与火炮轰成了渣。”

大家没事儿闲聊。聊到这里基本上就聊不下去了。一个两个唉声叹气，没精打采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诶诶，你们看，那个是什么？”一名半大的士兵拍了拍前面同伴的肩膀：“海面上。”

“有船来吗？怎么可能，这个时候……”

“有船来好歹比没船来好啊。不管是什么船。总归能多让几个人吃上饭。”

说着这样的话，士兵们探头探脑的向着海边方向看了过去。

这一看，大家才看出来不对劲。

那个，特么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船。

根本不会有什么船长成那个样子——上百米，有着狰狞的相貌，可怕的，布满了藤壶，看起来简直让人产生密集恐惧症的甲壳，还有大量的布满了吸盘的触手，几张里面全都是尖锐的，有好几层牙齿的嘴巴，还有凶狠的如同冷血动物一样的一对又一对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