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与你见面了,深渊之主……或者说,母亲。”
(卷终)
应许
“唔……”
我捂着头,艰难挣扎着坐起身来。
此时我头疼欲裂,脑袋就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创一样。
“好像没有伤口,看来是精神类的攻击——嘶!”
我不过是稍稍抬起手,手臂的关节处就传来好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
不,不止是手臂……
随着意识逐渐清醒,我的全身上下似乎都在痛苦地嚎叫着,不断传来痛觉。
但奇怪的是,除了痛觉以外,身体的机能却没有任何影响,依旧能够灵活自如地活动。
这种疼痛随着时间的流逝还在加紧,我似乎已经再次昏迷过去,但不知为何思维却异常清晰。
“这是在哪?”
我努力睁开眼睛,所见之处却全是漆黑一片。
“不对劲,我刚刚应该还在黎明之始实验室……难道是什么机装失控了吗?”
传送类机装研究的进行并不是由我负责,而且离我的实验室也有一定距离。
不过这种机装毕竟还很不成熟,出现差错也很有可能。
“如果是刚好卷入传送机装的错误,没有粉身碎骨已经是幸运了。”
过了一会,不知是疼痛减弱了,还是持续不断的痛觉麻痹了大脑,我再次清醒过来。
“呼……”
我抽出一柄坚韧细长的机装剑,充当拐杖,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稍稍站了起来。
还好随身带着一些备用的机装,要不然都不知得过多长时间才能勉强行动。
不过……
我望了望四周,一片死寂,也根本没有任何光线的存在,就像是传说中不存在任何物质的虚无空间一般。
只是我还在呼吸,身体虽然虚弱痛苦,却还能继续行动。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我竟然能看清楚自己的双手与身体。
按理来说,在黑暗无光的情况下,以人类的眼睛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
“一个古怪的地方……”
我摸了摸白大褂上的口袋,掏出一个钢笔和随手携带的小本子,打算把这些感受都记录下来。
或许是研究员的天性如此,我向来都有随手记录东西的习惯。
不料,在掏出钢笔的时候,我却不小心把自己的铭牌带了出来,啪叽一声掉落在地面上。
“……真是粗心。”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况可是动一下浑身都在痛啊,弯腰捡东西得废多大功夫。
但还是需要拿回来的,这块铭牌可不只是写着我的名字这么简单,在虹膜校验机装测试完成之前,它可就是我在维卡恩里的一切权限。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算一鼓作气弯腰捡起。
却在稍稍低下头的时候,在视野里清晰地看到了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点在铭牌上。
“谁!”
我瞬间瞳孔猛缩,低声喝道。
只不过在这一刻,我却先被自己嘶哑破落的嗓音吓了一跳。
就像是在狂风之中破碎风笛发出的声音一样,刺耳且难听。
“奈莉……”
这只漂亮到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小巧手掌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铭牌,然后伸出食指和拇指将其捏起,“这是你的名字?”
对方是一位少女,她的声音轻灵悦耳,但却带着漠视一切的淡然。
即使只是普通的询问,在她开口之后,却变成了无法违逆的审问。
我僵硬地抬起头望去,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可怖的暗金竖瞳。
在这一瞬间,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完全空白,仿佛被这对神秘的瞳孔吸引了所有的魂灵。
空荡荡的视野里只剩下这双暗金竖瞳,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不知过去了多久,暗金竖瞳稍稍黯淡了些许,我才得以从这骇人的幻觉里脱困而出。
醒来之后,这件由服装部出品的恒温白大褂,已经被我的汗水浸透,变得无比沉重。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再也不敢抬头望向这位神秘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