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从者重伤的英灵,有些丢人啊。”
明明是盛夏的夜晚。古道颤抖的泛白嘴唇上却是呼出了淡淡的白雾。
属于恶魔的血统完全接管了修复伤口的任务,可那一刀砍得太深了。
连肉带骨的切裂,内骨下的内脏也无法幸免,换做常人…不说常人,就算是从者也该灵核破碎,因为这一刀的轨迹将心脏也包含在内,真正能活下来的,恐怕是死徒那一类的怪物吧。
“哈…”咧开的嘴角是自嘲的意味,为自己的生命力渐渐可以跟那给自己带来最大 麻烦的怪物接近而笑,可在另一方面,他想笑也笑不出来,真正笑出来恐怕会笑着笑着开始咳嗽。
“Attendre……Espérer。”
等待,并心怀希望,这并非是古道予以自己的鼓励,而是宝具的真名解放,很多时候古道的表现就像是遗忘了这个宝具,能将一人从濒死完全拉回甚至状态还有提升的力量,并不是那么廉价的东西。
就像字面上的意思一样,在那满溢恶逆、绝望与后悔的黑暗中眩目闪耀的一丝希望,这样的环境是很难重现的,绝非是可以当做日常回复一样的手段。
欲想使用者,必然是已经深陷如此的绝望逆境,这是使用的前置条件。
也因此,古道在感受着身体毫无变化时,也只能自嘲的露出笑意。
“果然骗不了自己啊,真正绝望的逆境还没到呢,不过是重伤罢了,又怎能怀着这种侥幸。”
但情势依旧算不上好,起码兜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已经证明了某个蠢货医生正在不断地call自己,同时也印证着自己那有些钝化的感官所传达的感应结果。
后有追兵,哪怕前路未知他也不能停下,现在这副身体如果止步,应该就是真正的绝境了。
完全不想去了解追兵的讯息,古道只能朝着圣杯碎片的牵引位置继续前进,已经很近了,令古道疑惑的,圣杯的位置真的很近。
或许自己和清姬降临的时候,正是天草四郎等人即将成功的时候?
有一瞬间,他这么想过。
毕竟对方刚见面的话语,透露出了一种“知晓迦勒底情况的口吻”,古道有理由相信对方知道些什么,并且那座燃烧的村庄…现在回头想来有些诡异,玉藻前还好说,天草四郎这个从者在自己的记忆中并不是会屠村的类型,会是被那狐狸诱导了吗?还是说那个暗处的武士?
满心的疑虑,古道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计划又一次作废,别提一开始做的平安时代功课了,既然对方已经有至少三位从者并且已经距离圣杯近到这一步,那么这天下也早该被改变了才是,或许自己是真的来晚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目光稍微偏移到指间的金色碎片上,古道他还有最后的手段,这个手段作为压箱底的东西,他完全不想动用,现在却不太好说了。
圣杯碎片太难得了,每次获得圣杯都是以一次特异点的胜利换得,而圣杯碎片则是极少数例外的产物,他不想动用的心理换个通俗点的方式来讲就是:
凭什么老子工作还要自付掏钱!
思索着这些的同时继续引导着机车的方向,已经麻木的神经让他不再关注痛苦,取而代之的问题是车头上延展出的骨质油表上,那仿若指骨的小指针上明确显示出了灾厄量的即将枯竭。
还差一点……应该能够赶到……
古道已经感受到了寒冷,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危险的信号,这时的他才注意到有哗哗的水流声……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