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着一边思绪乱飘，走近后便看到那蹲在亭子前的背影。

是的，蹲着，蹲在亭子边，头朝着水面凑近，乍一看还以为是要喝水，再走近一看是眼睛盯着水里的鱼。

“嗯？”本身便非常人的金时注意到了古道的脚步声，也就转了过来，“古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准备的如何，”古道走过来也蹲在一旁，瞥了一眼水里那没什么特色的鱼，这时候显然没有金鱼那种东西，“有多大把握？”

“什么把握？”金时愣了愣。

“你在这种地方也这么迟钝的么…”

叹了口气的古道站起身，看着有些昏黄的远方云层，哪怕是黄昏，其中也有一缕缕黑点，看起来如此的不祥。

“鬼族啊，你们将要干的可是会被写传记的大事，或许叫讨鬼传蛮合适的，”听起来像是个收集素材的游戏……再将目光移向那映照着那残阳的水面，古道的语气变得稍微轻快了一些，“难道你在这里瞧鱼只是因为饥饿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猛然站起身来的金时有些诧异，而他的反应让古道更加频繁的叹气。

“唉，你让我感觉自己天天都愁眉苦脸的。”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古道对于金时的迟钝有些无奈，很多时候看着金时都会下意识把他当做成年人，可在对话中又会意识到这只是个孩子，让古道有些矛盾，好在他早就懂得孩子的相处方式了，还不至于厌烦，“我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所以你到底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吗？”

“就像你说的那样，讨鬼吧。”就像被古道感染一样的，金时也叹了一口气，也不管关于渠道方面的疑问，顺着古道的话题说着，“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人再受伤了。”

再？

有些在意那个词，但是转念一想这种情况其实也不奇怪，自己身边何尝不是也有人受伤过，他并不想过于深究别人的故事，因为他也不想别人深究他的那些痛苦经历。

虽说如此，当有人深究时，也没见他生气过，嗯，除了贞德。

“所以把握不大么？”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古道也只能这么想了，而看他的表情也确是如此。

“我不会一起来的，但我看到了一些预兆，顺便说一句，你知道鬼喜欢酒吧？”

“这是当然的。”鬼族的存在有些久的历史了，甚至连平民老百姓都能说出一两个特点，他们这些经常对付妖魔的武士又怎么会不清楚这种常识，至于古道并不同行的直言，他反而松了口气，他处于一种理智上想叫人帮忙，但心里又不想连累其他人的状态。

“那么就在他们的喜好上做文章吧，人类的力量从来不是硬碰硬，而是利用一切的智慧。”

“你是说在酒里动手脚？”

“我怎么知道，你们得自己想想，鬼族所求无非酒肉享乐，这是个比人类还要简单太多的族群。”实际上古道已经有想法了，于巴准备的升天仪式，对鬼血的研究失败了太多次，却也衍生出不少派不上用场的副产品。

现在想来，或许并非派不上用场。

“我来看看你的情况，现在看来或许还行。”能想到酒里做手脚，虽然是自己特意指向的思考路线，但起码不是真正的孺子不可教，“早点睡吧，如果你们真的明天启程的话，路上会很忙的。”

“如果我们死在路上，古道你会记得我和赖光老大么？”

“这种话不像你会说的，等你回来我跟你讲讲何为任侠。”拍了拍他的肩膀，古道转身就要朝着门外走了，“我回去了，天要黑了。”

“哦，保重。”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