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绝境越需要维持冷静不是么？古道看似充耳不闻的模样实际上将他们的话全部听进去了，可他还是没有回应他们，继续扶着下巴思索着，直至弗拉德冷哼一声准备离开。

对他来说，一开始因为武藏金时他们的话而对古道抱有期望，但现在古道的犹豫让那期望变成了更深的失望。

基督山伯爵，哪怕是复仇之人也跟那些贵族区别不大吧？

“你说牺牲是难免的？”

突然的，那个男人说话了，弗拉德转过身看向已经抬起头的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男人的眼睛变成了金色。

“那么，赖光将军，蜘蛛之巢这样的地下工事能塞多少平民？”

“三分之一。”源赖光愣了愣，“你想让平民躲在这里？这里太小了。”

“三分之一已经够多了，剩下的塞进源府恐怕足够了，我当初看过你们那的面积。”

“源为义恐怕不会同意。”源赖光提醒道，一旁的坂田金时看着两人的脸看来看去，有些不明白这是在说什么。

“那就需要取舍了，源将军，”古道抬起了双手，一手是黑色的火焰，一手是淡蓝的冰锥，“我有一个计划，不需要牺牲谁，但需要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安置平民。”

“打奇袭没问题，但我们没必要去对面的地盘打奇袭吧？”

火焰与冰的映照，古道毫无疑问在暗示源赖光选择哪一边，现在这里的人都盯着古道，那双金色的眼睛仿佛流动着熔岩，看不出任何偏向的情感，只能感觉到一种颤栗。

一种久违的，让人兴奋的颤栗情感。

恶魔，那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恶魔才会有的眼神

一直被认为是恶魔并且当做调侃欣然接受的lancer弗拉德三世，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瞳，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对方与自己有着相似之处。

而这时，那‘恶魔’的眼睛看了过来。

“弗拉德大公，常年征战的你，可曾有过兵法这等概念？”

那个‘恶魔’，笑着朗声问道，其说法的方式带着一种别扭的古意，让弗拉德搜刮起自己被灌输的记忆中，那称为东方的说话方式。

“何为兵法？”在他的记忆中，其实是有兵法这种东西的，不过他们的习惯说法没有那么统一，也没有如何归纳。

“有所不为。”这么回答的男人，双瞳不知为何又化作了红色，虽然依旧是摄人的目光，却没有了可称之为恶魔的魔性，“牺牲或许是不可避免的，但却是可以减少的，这还不是真正的绝境，我们没必要铤而走险。”

是的，没必要，绝境的智慧不是让自己沉浸在绝境里，他曾经无数次做出可以被评价为莽夫的拼命之举，对着恶魔拼命，对着神父拼命，甚至……对着死徒拼命，可那时候是真正的身无长物可用的绝境，不论是极端的愤怒还是极端的弱小，他都不具备了，或许自己迟早会再一次沦落到那样的绝望中，可现在，不是时候。

回首看去每一次的拼命都是在赌博，每每当他自诩自己运气不错时，心里都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别人的误解与他无关，但他得保证不让自己后悔。

后悔，真的是最令他烦躁的感觉，那会让他更加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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